舞台上的最後一束光逐漸熄滅時，Hina依舊站在中央，她握著麥克風的手因用力而微微顫抖。台下的掌聲與呼喊聲交錯在潮濕的夜空裡，她深深鞠了一躬，壓下心底還未散去的悸動，露出一如既往溫柔卻有些勉強的笑容。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ZUNrgnJC
「謝謝大家今晚陪我到最後，路上小心，回去要記得蓋好被子喔！」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ZUWHmw63
她的聲音透過音響輕輕送到每個角落，歌迷們還在喊著她的名字，卻也開始依依不捨地揮舞螢光棒告別。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6csDoWZ52
下了台，Hina沒有多作停留。她幾乎是用飛的衝進後台的狹小更衣室，一邊把舞台裝備、效果器、雜亂的線材和小物件胡亂塞進帆布背袋，一邊咬緊牙根扯掉可拆式耳環，動作快得像打仗。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sBXt2DOg
「Hina，有空留下來研討一下剛剛的表——」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IKJlhuL1
同伴話還沒說完，她就抬頭，笑著鞠躬道歉：「對不起！今天不行，我得先回家！」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KAMDv22j
不等回應，她已經背好背袋、手裡提著麥克風箱，從側門鑽了出去。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n1YQCuDX
砰！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AU361KtQ
Live house 外的空氣帶著初夏夜裡的黏熱，Hina把吉他箱換到另一邊肩上，深吸一口氣，然後朝巷口跑去。街燈下，她跑得毫無形象，背後的樂器和背袋裡金屬零件相互碰撞，發出叮啷作響。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Xvgt1hmj
路過便利商店時，她匆匆瞥了一眼裡頭那排即食餐盒，肚子餓得發緊，可她沒停下腳步。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pGEeyRIs
Hina沒時間在意呼吸裡的刺痛，耳朵裡還留著觀眾的歡呼，可那份餘溫卻在夜風吹拂中迅速冷卻。她只希望在客廳的時鐘敲響整點前趕到家門口，這樣父親就不會發現她又晚回家。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R6H0Whir
她轉過最後一條巷子，鞋底在柏油上磨出刺耳的摩擦聲。遠遠的，公寓的窗戶透著微弱的黃光——屋裡有人還沒睡，或者剛回來不久。她心頭一跳，幾乎要跌倒。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ytpFVJV7
她蹲下身，扶著膝蓋喘了幾口氣，指尖捏著背袋的肩帶，掌心已被勒得發紅發痛。腦袋裡有個聲音不斷提醒她：「還沒被抓到，一定不能被抓到。」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PdGMBF2h
她曾經試著把歌迷送的應援手幅掛在房裡，結果隔天早上，母親冷冷地把它塞進了垃圾袋，連句解釋都沒有。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0cYoAjrLQ
Hina抹去額頭的汗水，慢慢直起腰，深呼吸，盡量讓臉上恢復平靜。然後輕輕拉開門，背後的音箱磕到門框發出悶響，她趕忙用身體護住，不敢讓那聲音擴散到客廳裡去。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tEiuykta4
玄關裡鞋櫃整整齊齊，一雙父親的皮鞋端端正正地擺在最外面，像是一記無聲的威嚇。Hina吸了吸鼻子，把鞋脫好，將背包壓低放在地上，一步步踮腳走進房裡。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AszW9xMf
她輕輕關上房門，連門栓扣上的聲音都小心得像是呼吸裡的一縷嘆息。房間不大，一張書桌，一張單人床，還有牆角那把泛著舊痕的木吉他，是她從初中存零用錢偷偷買下的。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x1whOS7Ib
Hina把背袋和器材箱放在床邊，蹲下身，一件件把效果器和導線擺整齊。指尖一碰到那只沾著汗水的麥克風，她頓了頓，隨即低低笑了下。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JTMwTqNQ
今晚那首歌，最後一個高音，她壓到極限了，差點破音，但沒人發現。觀眾只聽見熱烈，只聽見她想給他們的「自由」。可她知道，自己的喉嚨裡還藏著多少雜音與不安。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7gXrBoc17
母親不會聽。父親更不會問。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O1iejpIz
他們只在飯桌上冷冷拋下一句：「唱歌能當飯吃嗎？」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F20SGJbc
Hina攤開背袋最底層，藏在發票和音源線下面的一疊歌迷寫給她的小卡片，有些還帶著糖果和不成形的手作禮物。她把這些一張張攤在腿上，一邊摸著邊笑。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OEDBpGUp
只有這些字句告訴她——她不是多餘的。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44rYgncd
哪怕只在那個舞台上，她有名字，有聲音，有光。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4mMTqhhS
手機螢幕亮了又滅，歌迷們剛剛發來的私訊跳個不停，但她不敢點開，怕驚動外頭還亮著燈的客廳。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e1QnQOdU
Hina悄悄縮進被子裡，手裡還握著那張最新的小卡，燈沒開，四周只有手機螢幕幽幽地照亮她臉龐——滿是汗水與未乾的粉底，卻掩不住藏在瞳孔裡的那點倔強亮光。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nroGVeRI
哪怕這屋子永遠不允許她開口歌唱，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BL4ZSy6n
明天，後天，還有舞台，她都會偷偷把聲音藏進夜裡，藏進所有願意聽見的人耳朵裡。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ImwziLqI
被子裡，Hina握著手機，指尖滑過螢幕，一條條歌迷的留言把今晚短短的歡呼延長到深夜。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7OHRzimO
她知道自己不該分心，但腦子裡卻一再浮現剛才在後台聽見的名字——洛萱。那個只用一句話、短短幾個音，就讓同伴們、自己震懾的女孩，居然跟她年紀差不多，甚至……更自由、更不被束縛一樣。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pbxkURLu
Hina咬了咬唇，鬼使神差地打開了Instagram。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V8phjGFw
跳出的第一個帳號就是那個名字。頭貼是一張隨手拍的微笑照，底下追蹤人數一串長到她看了都覺得心悸。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3IIjbS5Q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進去。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Ktgm7SmG
手指一滑，畫面上全是彩排片段、舞台後台花絮、粉絲塗鴉和一些語焉不詳的限動截圖。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ZKVug9ej
可當滑到一半，Hina手指忽然僵住。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fpOf71dfD
其中一支影片縮圖，她見過。那首幾乎所有地下 livehouse 都放過一次的翻唱曲，署名——幽笙。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gFiIwMdrx
她的腦子一瞬間空白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KnGQfMw9
「你，就是幽笙！！！！！！」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qrpoeG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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