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間——個人散文集中地 - 血脈

「多聽聽你的孩子說話、多抱抱你的孩子。因為當他們長大了，就不會說給你聽，也不會抱你了。」這是我經常告誡他人的一句話，同時也是我自省的一句話；不是作為父母，而是作為一個孩子。

事實上，作為男性，誰不想與自己的父親在夜裡小酌兩杯，並談論著自己遇到的事？——沒錯，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想，因為我們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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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是我們學習的第一個對象，然後我們越來越像父母，最後發現我們的孩子跟我們一樣，不願意再跟我們說他那天馬行空的想像。

總感覺那份威嚴，必然是我們所不能侵犯的。即使那偉岸的背影已經白髮蒼蒼，但那仍然是一堵我們不敢去觸碰的高牆；還記得不能用手指月亮嗎？就是那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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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我們並沒有將他視為「他」？而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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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的長河在我體內流動，那是源自我父母的恩賜，而河流的源頭則是更久更遠的記憶——一個叫做「姓」的東西，定義了我們。而「名」則區分了我們的差異。

之後的數十、廿、卅代人，在「姓」的旗幟下，以「名」為界線，各自獨樹一格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這就是血脈，也是我是「我」在這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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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何為何我不再是我，而是「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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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著舉起酒杯，與那曾經高聳嚴密的牆對飲。卻說今日見聞，多有心煩之事，其卑微之請求，無非同笑、同怒、同憂、同喜。然牆聲隆隆，卻多責備之意，不理解之詞，不諒解之念。與那忽視一切，僅以「汝持吾血」的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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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們總是爭執的原因。因為，與牆對談的不該是人，而是牆——牆是不語的。

然後我是不語的。

然後我們也變得不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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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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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親子之間，沈默總是最美的樂章；虛應故事成為了美妙的高音部，權威則襯托著洪亮的低音，血脈與親情則是優雅的伴奏——明明應該沉寂的，卻又如此響亮。仿佛昭告世人「這就是我們」，而我也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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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突然發現，『我』真的離的好遠、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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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

獻給每個不語的孩子

獻給每個不語的我們

獻給每個不語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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