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當山賊王》 - 《我要當山賊王》第五章：少林門前惡鬥

第一節：劉禧的盤算

晨霧籠罩的青溪村驛站外，官差們戰戰兢兢地列隊而立。劉禧策馬而來，繡著金線的衣袍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澤。他居高臨下地掃視著已成廢墟的驛站，對跪拜的官差視若無睹。

「查得如何？」劉禧漫不經心地開口，目光卻始終望向少室山方向。

「回、回稟公公……」為首的官差額頭抵地，「現場發現油漬和火折子，應是有人縱火……」

劉禧嘴角微揚，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哦？」

「死傷者身份可都查明了？」

「查明了！有六扇門的兄弟，也有玄武堡的山賊。多是死於刀傷，還有些……」官差嚥了口唾沫，「是死於暗器，一擊斃命。」

「玄武堡？」劉禧突然勒住韁繩，修長的手指輕撫下巴，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他忽然連說三聲「好」，每一聲都比前一聲更加陰冷，嚇得官差們渾身發抖。

「都退下吧。」劉禧揮了揮拂塵，「此地由本宮接手。」

待眾人退散，劉禧緩步走向廢墟。他俯身拾起一撮紫色灰燼，在指尖捻了捻，臉色漸沉。

驛站角落一間完好的廂房裡，劉禧負手而立。

「鴉！」他輕聲喚道。

一個戴著烏鴉面具的身影如鬼魅般現身：「門主！」

「這就是你說的萬無一失？」劉禧的聲音輕柔得可怕。

鴉單膝跪地，將昨夜之事一一道來。當說到一個和尚抱著人突圍時，劉禧突然轉身：「和尚抱著人？」

「是的，據張安臨死前所說，是個叫王破兒的人，慫恿他們來劫貨，我想和尚抱著的就是王破兒。」

「王破兒？」劉禧瞇起眼睛，「又是什麼人？」

「屬下沒有細問，只知道是一個小小的賊窩叫青苗窩的窩主，常在黑市碼頭混跡。」鴉回答。

他突然放聲大笑，笑聲癲狂，「哈哈哈……一個賊窩的窩主，竟敢壞我的大事！」

笑聲戛然而止。劉禧面色瞬間恢復平靜：「綠林的事，就該歸綠林去處理。告訴伏天堡，那個什麼……什麼苗窩，一個不留。」

他整了整衣袖，望向少室山：「至於那個和尚……看來，是時候去會會晦明那個老禿驢了。」

第二節：劉禧到訪少林

少室山腳下，劉禧的儀仗隊浩浩蕩蕩蜿蜒而上。錦衣衛開道，官兵隨侍，金戈鐵馬在陽光下閃著刺目的寒光。隊伍行至山門前，兩名武僧如銅鑄般擋在石階中央。

「阿彌陀佛。」為首的武僧雙手合十，聲如洪鐘，「這位施主，少林寺今日不接待外客。」

劉禧身旁兩名侍衛立即按刀上前，刀鋒出鞘三寸。「哎，禮貌點，禮貌點。」劉禧端坐馬上，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輕輕擺手制止。

他翻身下馬，錦衣華服在山風中獵獵作響。背負雙手，仰頭望向山門，聲音雖輕卻清晰地傳遍整座少林寺：「本宮聽聞青溪村發生山賊搶劫之事，特來探望晦明大師是否安好？」

這聲音如綿綿細雨，卻又字字分明地傳入寺中每個角落。兩名守門武僧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掀起驚濤駭浪——這等傳音入密的功夫，竟不在方丈之下。

山門內，落葉無風自動。片刻沉寂後，寺中鐘聲突然自鳴三響，迴蕩山谷。

「阿彌陀佛！」只見晦明方丈身披袈裟，手持禪杖，緩步而來。他身後跟著數十名武僧，個個神色凝重。

「劉公公遠道而來，老衲有失遠迎。」晦明方丈目光如炬。

劉禧背負右手，那手青筋暴現，作一個手刀的姿勢，像是蓄勢待發，隨時準備攻擊，但面上卻帶笑容走向晦明。

「但我聽手下說，好像看到一個賊人走進了少林寺，為了少林的安全，請晦明方丈準我帶人入內搜尋，好讓我將山賊緝捕歸案。」劉禧說。

「劉公公的手下應該是看錯了，老衲的這二位徒弟一直守著山門，並未見任何人進入，況且我少林寺中個個都略懂些拳腳功夫，可自保，不勞公公費心。」晦明方丈回應道。

「個個都略懂些拳腳功夫嗎？不知這句說話是給我聽還是給那個賊人聽呢？」劉禧有些不耐煩地說，右手指甲泛起詭異的青黑色。

「且看看你們是否真的可以自保。」話音未落，劉禧背負的右手如毒蛇出洞，帶著刺耳破空聲直取晦明咽喉。這一記「閻羅爪」快若閃電，爪風所過之處，空氣中都泛起詭異的青黑色霧氣。

「鏘——！」

晦明錫杖橫擋，金鐵交鳴之聲震得周圍武僧耳膜生疼。兩人腳下方圓三丈內的石板同時碎裂，塵土飛揚間，只見劉禧的爪子距離晦明咽喉僅有三寸，卻被錫杖上九個金環死死鎖住。

「好一個『略懂拳腳』。」劉禧陰森一笑，然後身法極快地繞到晦明身後，「閻羅爪」帶著刺耳破空聲襲來，五道青黑色爪風撕裂空氣，直取晦明咽喉。老方丈白眉一揚，九環錫杖如金龍擺尾，「鐺」的一聲架住這致命一擊。

「退！」晦明沉聲一喝，錫杖突然金光大盛。只見他手腕一轉，九個金環同時震動，發出攝人心魄的梵音。劉禧臉色微變，急忙撤爪後退三步，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冒著青煙的腳印。

「金剛伏魔杖果然名不虛傳。」劉禧陰森一笑，突然雙手成爪，身形如鬼魅般幻化出七道殘影，七道身影同時攻向晦明周身大穴，爪風所過之處，有破空之勢。晦明雙目圓睜，錫杖往地上一杵：「金剛怒目！」

「轟」的一聲巨響，以錫杖為中心爆開一圈金色氣浪。六道殘影當即消散，唯獨劉禧真身不退反進，雙爪泛起詭異的紫黑色。

「嗤啦」爪風劃破晦明袈裟，在肩頭留下五道泛著黑氣的血痕。老方丈悶哼一聲，突然變招，錫杖如靈蛇出洞，直點劉禧胸前大穴。

劉禧冷笑閃避，卻見那錫杖突然分化出九道杖影，封死所有退路。

危急時刻，劉禧袖中突然飛出七枚烏金鏢，呈北斗七星之勢射向晦明面門。老方丈不得不回杖格擋，「叮叮叮」七聲脆響，烏金鏢盡數被擊落。

就在這電光石火間，劉禧已欺身近前，右手成爪直取晦明心口，左手卻暗藏一枚泛著藍光的細針。

「金！鍾！罩！」晦明此時雙手合十，錫杖架在兩臂之上，身上發出金光，「噹」的一聲硬接劉禧一記毒爪，一支毒針。

劉禧見狀即借勢退開，飄然退至十丈外。

晦明單手立掌，金光退去，閉目道：「劉公公，出家人不打妄語，少林可自保。」

「哈哈哈！」劉禧突然仰天長笑，笑聲中卻透著刺骨寒意，「好一個少林絕學！今日領教了，果然可自保！」

他轉身上馬，猩紅蟒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那你們記住小心山賊了！」說罷一揮手，率眾離去。

「阿彌陀佛！有勞公公掛心。」晦明以傳音入密回應，聲音雖輕卻字字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劉禧背影一僵，冷哼一聲。

第三節：青苗窩危機

圓爆在一旁看過晦明方丈跟劉禧的惡鬥後，馬上跑到王破兒的房間。

「王施主，王施主，大事不好了！」圓爆呼著大氣說。

王破兒從被窩裡探出半個腦袋，睡眼惺忪地瞇著眼：「怎麼？你牙又爆了？」

「不是！」圓爆急得直跺腳，「劉禧帶人來少林搜捕，肯定是衝著我們來的！」

王破兒聞言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眼中睡意全無：「糟了！青苗窩要遭殃！」他抓起外衣就往門外衝，「都怪我貪心……」

「王施主要不找方丈……」圓爆話未說完，王破兒已經衝出房門。

走廊上，王破兒迎面撞見剛回來的晦明方丈。老和尚的袈裟上赫然五道爪痕，邊緣還泛著詭異的青黑色。王破兒心頭一緊，不安又添幾分。

「小施主行色匆匆，所為何事？」晦明目光如炬，顯然已猜出七八分。

「我想起家中有點事，要急著回去處理，大師告辭了。」王破兒回應道。

「阿彌陀佛。小施主先別急，因青溪村之事，如今少室山官差密布，小施主對少林有恩，老衲命圓爆和四位武僧護送你從秘道下山。」

說著引領眾人來到藏經閣後一處隱蔽禪房。晦明轉動佛龕上的燭台，只聽「咔嗒」一聲，牆壁緩緩移開，露出一條幽深隧道。

晦明輕撫長鬚，向圓爆及四位武僧吩咐了幾句，然後揮一揮手：「這就去吧！」

六人向晦明深深一揖，轉身沒入幽暗的秘道。

◆伏天堡大廳◆

昏暗的大廳內，松油火把在牆上投下搖曳的鬼影。正中央的虎皮交椅上，雷梟如一座肉山般癱坐著，粗壯的手臂上盤踞著幾道猙獰的刀疤。他懷中摟著個衣衫半解的女子，粗糙的大手肆意揉捏著。

大廳東側的兵器架上，一柄九環大刀靜靜懸掛。刀身泛著幽藍寒光，九個銅環上還殘留著暗紅血漬。每當火把晃動，刀鋒便在地上投下森冷的光斑。

「雷老大，劉公公飛鴿傳書。」一名嘍囉跪在階下，額頭緊貼地面，不敢抬頭。

雷梟從女子胸前抬起頭，臉上一道從眉骨劃到嘴角的傷疤隨著說話蠕動：「念！」

「青……青苗窩……一個不留……」手下聲音發顫，額頭沁出冷汗。

「媽的，就為這點破事？別阻老子高興，你叫『鐵頭』帶三十個人去把那個……什麼苗窩滅了吧，滾！」雷梟沒抬頭，正在寬衣解帶。

「知道了，雷老大。」手下連滾帶爬地退出大廳。

第四節：山神廟血戰

破敗的山神廟裡，九叔蹲在搖搖欲墜的灶台前，用缺角的鐵勺攪動著鍋裡稀薄的米粥。幾片乾癟的野菜在沸水中翻滾，散發著淡淡的苦澀氣味。

「豆子、小芽子、星星兒，」九叔扯著沙啞的嗓子喊道，臉上的皺紋在火光中顯得更加深刻，「你們的破兒哥這次去少林，說好了要帶好多好吃的回來。」

三個瘦小的身影從破布簾子後鑽出來。豆子揉著咕咕叫的肚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鍋裡：「九叔，破兒哥真的會帶肉回來嗎？」

「那當然！」九叔舀起一勺清可見底的粥水，「他說要帶整隻燒雞，還有白麵饃饃……」話音未落，廟外突然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響。

九叔的手猛地一抖，鐵勺「噹啷」掉進鍋裡。他抄起靠在牆邊那把生滿鐵鏽的斧頭，斧刃上還殘留著不知哪年留下的暗褐色痕跡。

「躲到佛像後面去！」他壓低聲音，把孩子們往後推，「快！」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熟悉的喊聲：「九叔！收拾東西，要跑了！」

九叔瞇起昏花的老眼往外張望，只見王破兒領著五個光頭和尚正往這邊狂奔。最前面那個和尚他記得是叫圓爆。

「這小子……」九叔嘟囔著，臉上的皺紋卻舒展開來，「去趟少林還拐了幫和尚回來？」

「沒時間解釋了，九叔收拾東西，快！」王破兒一邊喘著大氣一邊四處張望，「孩子們呢？」

「破兒哥，燒雞呢，白麵饃饃呢？」一群孩子從佛像後面鑽出。

「先走再說！」王破兒急得直跺腳。

九叔慢悠悠地收拾著為數不多的家當：「這次又是惹了什麼？」

「走什麼走啊？」廟外傳來粗獷的吼聲。

王破兒從破窗縫隙往外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三十多名手持鋼刀的壯漢已將山神廟團團圍住。為首的鐵頭扛著大刀，刀鋒在夕陽下泛著血光。

「呸！」鐵頭往地上啐了口濃痰，「這種破地方也能住人？」

「鐵頭哥，趕緊解決了，咱們去妓院快活啊！」旁邊的小弟搓著手催促。

「裡面的人快出來，別浪費時間，我給你們一人一刀，放心，我刀法好，不會有痛苦的。」鐵頭往廟內喊道。

「完了……完了……」王破兒面如死灰，喃喃自語。

圓爆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王施主，貧僧一直想問……你究竟是做什麼的？怎麼總招惹這些凶神惡煞？」

王破兒垂頭喪氣：「我現在出去給他們磕幾個響頭，說不定……」

「阿彌陀佛！」圓爆突然雙手合十，打斷了他的話，「外面那些施主戾氣太重，就讓貧僧與四位師兄出去……『教化教化』他們。」

五個和尚齊齊向王破兒行了一禮，轉身走向廟門。圓爆臨出門前，突然回頭眨了眨眼：「對了王施主，等會要是聽到什麼動靜……千萬別出來看。」

廟門「吱呀」一聲關上，片刻後，外面傳來鐵頭囂張的聲音：「喲，怎麼一個賊窩會養了幾隻禿驢！」

圓爆雙手合十，爆牙在陽光下閃著金光：「阿彌陀佛。諸位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

「回你媽的頭！」鐵頭大刀一揮，「兄弟們，砍了他們！」

三十多名山賊嚎叫著衝來，鋼刀在空氣中劃出森冷弧光。

四名銅人巷武僧突然脫去僧袍，露出泛著古銅色光澤的上身。他們迅速結成「四象陣」，背靠背站立。

「金剛伏魔陣！」

最先衝到的五個山賊揮刀砍來，卻聽「噹噹噹」一陣脆響，鋼刀砍在武僧身上竟迸出火星。為首武僧反手一掌，將山賊連人帶刀拍飛三丈遠。

圓爆身形一閃，如旋風般衝入敵陣。「羅漢拳！」圓爆大喝一聲，拳風過處，山賊如斷線風箏般飛出。

鐵頭見狀大怒，大刀帶著呼嘯聲劈向圓爆。圓爆不躲不閃，雙手突然泛起銅色光澤，竟「啪」地夾住刀鋒。

「撒手！」圓爆發力，雙臂肌肉暴漲。只聽「咔嚓」一聲，精鋼打造的大刀竟被生生折斷！

四名銅人武僧同時變陣，每人守住一個方位。口中誦念：「唵嘛呢叭咪吽！」

聲浪如雷，震得周圍山賊耳鼻流血。十幾個山賊抱頭倒地，痛苦哀嚎。

鐵頭見勢不妙，掏出一把毒鏢偷襲。圓爆眼中精光暴射，突然使出一招「獅子吼」：

「吼——！！！」

聲波如實質般震飛毒鏢，鐵頭被震得七竅流血，跪倒在地。

不到一炷香時間，三十多名山賊全部倒地呻吟。五名武僧重新披上僧袍，雙手合十。

圓爆走到鐵頭面前，爆牙閃著慈悲的光：「施主，可願放下屠刀？」

鐵頭驚恐地看著這個打起來像羅漢，笑起來像彌勒的怪和尚，拼命點頭。

九叔湊到窗邊偷看，突然瞪大眼睛，手中的斧頭「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怎麼了？」王破兒緊張地問。

九叔轉過頭，臉上的表情既震驚又欣慰：「你從哪找來的這幾個……『和尚』？」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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