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當山賊王》 - 《我要當山賊王》第九章﹕太極勁·天地圓

第一節﹕後勁

武當山．客房

王破兒悠悠轉醒，眼前一片模糊，隱約看見一排雪白的牙齒正對著他的臉——

「哇！」他嚇得大叫出聲，猛地往後一縮，後腦勺「咚」地撞上床板。

「阿彌陀佛！王施主終於醒了！」圓爆那張爆牙大臉往後退了退，露出欣慰的笑容。

「阿爆？這是哪兒？」王破兒揉著眼睛，環顧四周。房間簡樸乾淨，窗外隱約可見青山雲霧，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藥香。

「這是武當派內。」圓爆雙手合十，「你那一招『摧城開山』耗盡內勁，昏迷了一日一夜。幸好玄道長的師父上清道人及時趕到，救了我們。」

王破兒腦海閃回昏迷前的最後一幕——鷹面具男那記奪命掌風，死亡的寒意彷彿還殘留在皮膚上。他下意識摸了摸胸口，確認自己還活著。

「才一天？」他試著活動手腳，發現除了乏力外並無大礙，「我還以為至少躺了半個月！」

圓爆轉身走向門外：「小僧這就去通知玄道長你醒了。」

王破兒突然叫住他：「等等！那個鷹面具男呢？死了沒？」

圓爆腳步一頓，光頭在晨光中泛著微光：「他逃了。」

眼望著圓爆步出房間，王破兒想撐起身了，卻發覺丹田如被掏空，手臂一軟又跌回床榻上。

他望著房梁，喃喃自語：「後勁這麼大。」

於是閉起眼睛，開始運轉吐納之法，試圖重新積蓄內勁。然而才剛調息不久，胸口突然一悶，喉頭湧上一股腥甜

「噗！」

一口鮮血猛然噴出，染紅了被褥。

此幕正巧被推門而入的玄陽子和上清道人看見。

「王兄弟！」玄陽子驚呼。

上清道人一個箭步上前，扶起王破兒，右手迅速在他背上幾處大穴推宮過血。上清道人眉頭緊鎖：

「小兄弟，你是否練了一些不該練的功法？」

王破兒虛弱得說不出話，只能將目光投向圓爆。

圓爆低著頭，雙手合十，聲音發顫：「罪過，罪過……這是小僧自創的『儲勁』之法……」

然後將「儲勁」的原理一五一十地道出。

上清道人聽後撫著長鬚，沉吟道：「嗯，有趣，有趣，貧道還是弟一次聲聞，此法的確可令一般人在一招內打出強大內勁，但畢竟不是武學正途。強行催谷，經脈受損，後果嚴重。」

上清道人望著圓爆﹕「圓爆小師父這是你自己悟出來的?晦明方丈可知曉?」

圓爆仍低著頭不敢正視﹕「這是....小僧的愚見，方丈並不知情。」

圓爆眼中泛起淚光，那排招牌爆牙不住顫抖：「小僧自知罪孽深重，望道長救活王施主……」

一旁的玄陽子也忍不住拱手：「師傅，徒兒也懇請您救治王兄弟。」

上清道人擺擺手：「你們無需相求。這位小兄弟有恩於武當，若不是你們合力拖延那殺手，恐怕在為師趕到前，你已……」

上清道人站了起來：「待小兄弟休養幾日，內息平和後，貧道有一法，可令小兄弟儲於丹田之內勁，生生不息，自然流轉於體內。」

圓爆和玄陽子聽後大喜，圓爆更是激動得淚流满面。

王破兒有氣無力地說：「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第二節：太極勁·天地圓

武當山．紫霄宮

三日後，王破兒的氣色已恢復大半。

上清道人領著他來到紫霄宮後山的太極台，圓爆與玄陽子緊隨其後。晨霧未散，太極台上青石鋪就的陰陽魚圖案若隱若現，四周古松環繞，清風徐來，帶著山間特有的涼意。

「小兄弟」上清道人負手而立，「你可知『太極勁』與天下三勁有何不同？」

王破兒撓撓頭：「不知道？」

「那是因為天下三勁——陽剛勁、陰柔勁、混元勁——都是以自己為中心。」上清道人緩緩踱步「譬如圓爆小師父的『陽剛勁』，剛烈無比，一發千鈞，但『太極勁』則是以他人為中心——他人為陽時，我為陰；他人為陰時，我為陽。相生相剋，循環不息。」

王破兒裝模作樣地點頭，眼睛卻偷瞄向一旁打哈欠的圓爆。

上清道人忽地抬手，在空中劃出一道渾圓軌跡。王破兒瞪大眼睛，只見上清道人掌心竟凝聚出一團肉眼可見的氣旋，如流水般緩緩轉動！

「這……」王破兒喉結滾動，連見盡天下武功的圓爆也看得目瞪口呆。

「所謂『內勁如球』。」上清道人收勢，氣旋卻仍懸浮於空，「所有招式皆以弧形軌跡運行，生生不息。」

「小兄弟，坐下吐納。」

王破兒聞言盤腿而坐，閉目運功。然而才剛調息，胸口便又隱隱發悶。就在此時，上清道人將那團氣旋輕輕推向他的胸口

「這便是『太極勁·天地圓』的雛形。」上清道人的聲音如清泉流淌「你體內那股『儲勁』如同死水，積壓於丹田，時而飽滿，時而空無一物。而此法能讓你儲蓄的內勁如江河奔流，周而復始。」

氣旋觸及王破兒胸口的瞬間，他渾身一顫！

一股暖意自丹田湧現，緩緩流轉全身，原本滯澀的經脈竟如春冰消融，說不出的舒暢。他忍不住長呼一口氣，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

「記住」上清道人捋須微笑，「厚積薄發，量入為出。勁力如茶，細品方知真味。」

王破兒鄭重行禮：「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上清道人﹕「小兄弟言重，就當是報了救孽徒之恩。」

王破兒想起當日原是為賺錢才誤入險境，不禁尷尬一笑，急忙轉移話題：「道長怎知我們在那府邸？」

上清道人瞥了眼玄陽子：「這孽徒下山時滿面戾氣，貧道便遣人暗中跟隨。幸得及時……」

玄陽子低頭：「弟子知錯。」

上清道人望向王破兒﹕「小兄弟和小師父可願在武當多留幾天?」

圓爆正想答話時被王破兒一手掩著那大爆牙﹕「願意，願意」

上清道人﹕「那玄陽子，為師就罰你這幾天為小兄弟和小師父打點一切，不可怠慢。」

玄陽子疑惑道﹕「就這.......?」

上清道人挑眉：「嫌輕了？」

「弟子領命！」玄陽子連忙應聲。

王破兒打鐵趁熱，搓著雙手走到上清道人面前﹕「道長，我一日一夜未歸，家中大小一定十分擔心，我可不可以先回家報個平安，再接他們一起上武當山住幾天?」

上清道人哈哈大笑道﹕「有何不可?」

望著上清道人灑脫的背影，王破兒暗自感嘆：「這老道表面古板，倒是個痛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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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安頓

武當山．練武場

夕陽西下，練武場上灑滿金黃色的餘暉。幾個小孩和小道士追著一個蒙著頭的爆牙和尚跑來跑去，笑聲在群山間迴盪。圓爆扮演的「大麻鷹」張開雙臂，僧袍翻飛，那排招牌大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逗得孩子們尖叫連連。

王破兒和玄陽子站在場邊，望著這歡樂的一幕。

「他們三個自小跟著我，」王破兒輕聲說，目光始終沒離開那些孩子，「不是住破廟就是住山洞……很久沒看見他們這麼高興了。」

玄陽子側目看他：「王兄弟想說什麼就直說。」

王破兒深吸一口氣，終於轉過頭來：

「實不相瞞，他們幾個是我以前兄弟留下的孤兒。我想……武當派能不能收留他們？不用再跟著我漂泊。」

他頓了頓，又急忙補充：「至於那個老頭九叔，廚藝不錯，可以留在這裡當廚子！」

玄陽子沒有立即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場上嬉戲的孩子們。一個扎著沖天辮的小女孩正扯著圓爆的僧袍，笑得見牙不見眼。

「我會給生活費的。」王破兒打破沉默。

玄陽子低頭一笑：「王兄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事我決定不了，要問師傅。而且……」他看向那群孩子，「你最好也問問他們。」

晚飯時分．齋堂

王破兒把九叔拉到一旁。

「哎，九叔，問你個事。」他壓低聲音，「你覺得這裡怎樣？」

九叔咂咂嘴：「不錯啊，有吃有喝有床睡有茅坑！」

「那就好。」王破兒咧嘴一笑，「我說你們留在這裡好不好？」

九叔臉色驟變：「不好！不好！」他連連擺手，「幾十年了，我習慣四海為家，住破廟住山洞！」

「你剛剛不是說好的嗎？」王破兒莫名其妙，「怎麼突然變臉？」

九叔一把推開他：「總之就不好！」說完氣衝衝地走回飯桌。

王破兒撓撓頭，跟著回到飯桌，轉向三個孩子：

「豆子、小芽子、星星兒，喜不喜歡這裡？」

「喜歡！」三個小孩異口同聲。豆子還興奮地補充：「我一會還要跟那小道士比賽跑呢！」

王破兒眼睛一亮：「那你們以後住在這裡好不好？」

「不好！」三個聲音再次整齊劃一。

小芽子眨著大眼睛：「破兒哥在哪，我們就在哪！」

王破兒頓時無語，將目光射向圓爆：「阿爆，說句話啊！」

圓爆低著頭，裝作聽不見，專心致志地扒著碗裡僅剩的半口飯，額頭都快貼到碗底了。

王破兒一腳踩上板凳：「阿爆你說，我們剛剛經歷了什麼危險！」

圓爆突然「蹭」地站起來，端著那半口飯的碗就往門外衝，邊跑邊喊：「我不知道啊！」

王破兒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爆牙和尚落荒而逃的背影，無語至極。

屋裡氣氛隨著圓爆的逃離頓時變得安靜

「媽的，小崽子，翅膀硬了，就想拋下我們這些老弱殘」九叔率先打破寧靜

王破兒把腳放了下來攤開雙手﹕「九叔，我不是這個意思，現在今時不同往日，我又得罪了盜聖門，惹火了伏天堡，跟著我隨時要見閻王。」

九叔咂著嘴裡的竹籤﹕「哼!人在江湖飄，那有不捱刀，以前跟著傲哥，不也是在刀口上過活。」

王破兒﹕「以前青苗窩人強馬壯，你那時四十七，現在七十四了，還捱刀?你可以捱，那三個小孩可以捱嗎?」

「你個小崽子，在老了面前裝老大。」九叔「啪」地摔下碗，驚得三個孩子縮起脖子。

「破兒哥別丟下我們……」小芽子突然「哇」地哭出聲，星星兒和豆子立刻像被傳染似的抽噎起來。

正鬧得不可開交場面失控之際，木門「吱呀」一聲推開。圓爆領著上清道人踏入

經上清道人調停後，王破兒與九叔冷靜了下來，圓爆帶著三個小孩出了去玩耍

上清道人﹕「貧道有一提議，武當山後山上有一間廢棄的茅屋，離我們也不遠，可互相照應，如不嫌棄，打掃一下，你們可住在那裡。」

九叔蹺起二郎腿口裡咬著竹籤﹕「小崽子學著，這才是人說的話。」

王破兒白了一眼，轉頭向上清道人鄭重抱拳﹕「謝道長收留，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門外，圓爆正把三個孩子扛在肩上轉圈，偷偷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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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書生遇劫

武當後山·茅屋前

晨霧未散，草葉上還掛著露珠。經過一眾武當弟子修繕，原本破敗的茅屋已煥然一新，屋前空地還搭了個簡易灶台，炊煙嫋嫋。

九叔背著手在屋前踱步，時不時伸手拍拍新補的牆，滿意地點頭：「這地方好，這地方好。」

王破兒抱著胳膊，斜倚在門框上，嘴角帶笑：「昨晚是誰說『四海為家，破廟自在』來著？」

九叔眼皮都不抬，徑直走向三個正在追逐打鬧的孩子，一把撈起小芽子架在肩上：「九爺爺今晚煮野菜粥，再撒一把山菇，香得你們舌頭都吞下去！」

「好耶！」三個小傢伙歡呼雀躍，星星兒甚至蹦起來去揪九叔的花白鬍子。

王破兒搖頭暗笑：「一把年紀了，還跟個孩子似的記仇。」

山道·晨間

天光漸亮，王破兒拽著圓爆的僧袍袖子，沿著蜿蜒山道往下走。

「王施主，這大清早的，拉貧僧去哪啊？」圓爆縮著脖子，僧鞋踩在濕滑的石階上，差點絆個跟頭。」

王破兒頭也不回：「少廢話，跟我去鎮上買點米麵油鹽，總不能白住人家的地兒。」

圓爆突然站定，雙手合十，滿臉肅穆：「阿彌陀佛！王施主竟懂得『知恩圖報』四字，莫非昨夜被武當山靈氣點化了？」

「點化你個頭！」王破兒反手給他光頭一記爆栗，「我只是不想欠人情」話音戛然而止。

山風送來一聲尖銳的呼救：「救命！有山賊！」

一聲驚慌的喊叫劃破晨霧。「山賊」王破兒跟圓爆對望一眼，腳步驟然加快。

就在山道轉角處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被三個持刀山賊逼到崖邊，包袱散落一地，其中一人正獰笑著去扯他腰間的玉佩。

「幾位好漢，錢財拿去便是，莫傷人！」書生臉色煞白，聲音發顫。

「少囉嗦！這點碎銀子打發叫花子呢？」為首的刀疤臉啐了一口，刀刃已抵上書生脖頸。

正當圓爆想上前阻止

「休想在我武當山傷人」，一聲清喝破空而來。白影閃過，玄陽子如鶴掠林梢，木劍過三人手腕。只聽「噹啷」幾聲，鋼刀落地，三個山賊捂著手腕慘叫倒退。

王破兒趁機走上前，靴尖踢了踢刀疤臉的腰：「同行啊？」袖中短刀抵住對方喉結，聲音輕得像在嘮家常，「留下買命錢，滾。」

三個山賊慌忙拋出錢袋，邊走邊大叫：「你們別走，給我們等著。」

王破兒笑嘻嘻地彎腰撿起錢袋：「好好好，我等著。」

圓爆望著王破兒：「還以為你被點化。」

玄陽子走上前：「這位公子......」

還未等玄陽子說完書生突然撲通跪地，額頭重重磕在石上：「小人，姓柳名無涯，是鳴山村的村民，昨晚有一群山賊來村，見人就殺，小人僥倖跑命，求武當派為全村二百三十六口人主持公道。」。」

三人聽後呆站原地不懂反應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PPAdTZ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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