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當山賊王》 - 《我要當山賊王》第一章﹕青苗窩的窩主

第一節：黑市碼頭的「活計」

丁朝曆320年，霜降。

天未亮，黑市碼頭已經擠滿了人。

王破兒蹲在一堆爛木箱上，嘴裡嚼著半截甘草，眼睛盯著江面那艘緩緩靠岸的「鬼船」。這艘船吃水很深，八成是玄武堡的私鹽——這類貨最賺，搬一箱能拿五文錢，但風險也最大，若被六扇門抓到，輕則打斷腿，重則充軍苦役。

「破兒哥，今天搬什麼？」豆子搓著手問。他是青苗窩最小的孩子，才十歲，瘦得像根蘆葦桿。

「看那船旗，是南邊來的。」王破兒瞇起眼，「可能是藥材，也可能是......『活貨』。」

豆子打了個寒顫：「活貨？不會又是伏天堡賣的那些姑娘吧？」

王破兒拍拍他的頭：「要是活貨，嘿嘿，咱們就沾沾便宜。」

豆子：「......」

船靠岸後，碼頭頓時喧鬧起來。苦力們像螞蟻一樣湧上去卸貨，而王破兒帶著青苗窩的幾個老弱，專接那些「見不得光」的細活，比如把貼著「官鹽」箱子的標籤的撕去，然後偷偷運進城南的暗倉。

「手腳麻利點！遲了龜先生怪罪下來！你們擔當不起」一個戴斗笠的漢子低聲喝道。

王破兒咧嘴一笑：「放心，咱們青苗窩的速度，黑市誰不知道？

那漢子冷笑：「速度？段傲當年不知是瞎了那隻眼，把窩主之位傳給你廢物.....青苗窩現在就配在黑市搬搬貨」

王破兒沒接話，只是默默扛起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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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青苗窩的「家」

傍晚，王破兒揣著今日的工錢—四十文銅錢和一小包偷藏的粗鹽——回到青苗窩的據點：城外半塌的山神廟。

推開吱呀作響的廟門，裡頭飄來一陣藥味。九叔坐在火堆旁，腿上放著一把生鏽的斧頭，正給幾個孩子講當年的事。

「......當年劉大碗當山賊王的時候，綠林哪有現在這麼亂？大家劫富濟貧，連朝廷都要讓三分！」九叔唾沫橫飛。

「九叔，你上次不是說劉大碗一拳能打死一頭牛嗎？」一個孩子質疑道。

「放屁！老子明明說的是兩頭！」九叔瞪眼。

王破兒笑著把鹽包丟過去：「今天賺的，夠煮鍋鹹粥了。」

九叔接過鹽，嘆氣道：「你爹要是知道你在幹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

「那他肯定誇我機靈。」王破兒咧嘴一笑，「至少沒餓死大家。」

九叔：「......」

沉默了一會兒，九叔忽然壓低聲音：「聽說伏天堡最近在找一個鐵匠的女兒......叫岳紅纓的。」

王破兒一愣：「關我了事？」

九叔白了一眼「那丫頭不肯幫他們打造刑具，她爹就被殺了，她僥幸逃了出來，可是得罪了伏天堡，現在全綠林沒人敢收留她......」

九叔搖搖頭，「伏天堡那群瘋子，誰惹誰倒楣。」

王破兒還沒答話，廟門突然被撞開——豆子氣喘吁吁衝進來：「破、破兒哥！碼頭出事了！」

「怎麼了？你偷看寡婦洗澡被發現了？」王破兒打趣道。

「比那嚴重！」豆子哭喪著臉，「六扇門的人來了，說要查私鹽！」

第三節：黑市的「規矩」

王破兒趕回碼頭時，場面已經亂成一團。

六扇門的捕快圍住一艘貨船，領頭的總捕冷笑：「玄武堡好大的膽子，連官鹽都敢動？」

戴斗笠的漢子—正是早上的接頭人—立即被幾個人按在地上，嘴角流血，卻仍硬氣：「你們六扇門不過是朝廷的狗，真當自己能動玄武堡的貨？」

總捕一腳踹在他臉上：「帶走！順便查查這碼頭還有哪些賊窩接過這批貨！」

王破兒心裡一沉——青苗窩今早才搬過這批「官鹽」！

他正想溜，卻聽身後一聲冷笑：「這不是青苗窩的王破兒嗎？今天有搬過這批貨嗎？」

回頭一看，是劉捕頭，帶著十幾個官差堵住了退路。

「劉爺說笑了」王破兒陪笑，「我就是個跑腿的......」

「跑腿？」劉捕頭獰笑，「你日夜蹲在這裡，一定知道這批貨藏哪了？說出來，爺們賞你口飯吃！」

王破兒額頭冒汗：「這個嘛......如果我說我今早沒吃飽，現在頭暈眼花記不清了，您信嗎？」

「你當老子傻？！」

就在這時，碼頭另一頭突然傳來一聲尖叫：「著火了！」

眾人回頭，只見一艘貨船冒出濃煙，碼頭的人亂成一團。王破兒趁機一矮身，鑽進人群溜了，還不忘回頭喊了句：「劉爺！告辭！」

第四節：六扇門的追查

王破兒氣喘吁吁跑回山神廟，一屁股坐在門檻上，抓起水瓢猛灌了幾口。

「怎麼了？慌成這樣。」九叔皺眉問道。

「今天......今天搬的那批私鹽......」王破兒喘著氣，「六扇門突然來查，還抓了玄武堡的人......」

九叔臉色一變：「咱們搬的那批？」

王破兒點點頭：「對，就是那批貼著『官鹽』的貨其實是......」

「其實是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王破兒撓頭，「反正挺重的」

九叔扶額：「你連搬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敢接活？」

「他們給錢啊！」王破兒理直氣壯。

這時，廟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王破兒從門縫往外一看，頓時渾身冰涼——

五六個六扇門的捕快提著火把，正在廟外不遠處搜查。領頭的總捕高聲喝道：「給我仔細搜！青苗窩的人今天搬過那批貨，一個都別放過！」

「大傢伙兒，收拾東西，撤了！」」王破兒邊收拾邊說。

九叔不慌不忙地起身：「這個月第三次了。」

「這次不一樣，」王破兒邊收拾邊說，「六扇門動真格的了。」

孩子們熟練地打包著為數不多的家當，動作麻利得讓人心疼。九叔拄著他那把生鏽的斧頭，苦笑道：「想當年青苗窩最風光的時候，哪用受這種氣......」

「少說兩句吧」王破兒打斷他，「活著比什麼都強。」

廟外，火把的光亮越來越近。王破兒帶著眾人從後門溜出，熟門熟路地鑽進了山裡的小路。

豆子小聲問：「破兒哥，咱們去哪？」

「老地方」王破兒頭也不回地說，「等風頭過了再回來。」

夜色中，青苗窩的眾人默默前行。王破兒回頭看了眼遠處的火光，咬了咬牙，終究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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