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未來》-被染色的現實 (Reddle Future) - 第九章幽靈的世界

跑，不停的跑。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只知道，如果停下，我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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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的地是上創區，

畢竟那兒是黑市據點。

但從輕悼區前往上創區中間要經過禁區——白雲山，

以及專門教育未成年的管制區域。

看來路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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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起來也很奇怪，

那麼顯眼而雄偉的白雲山，

如今卻找不到蹤影。

是霧嗎？

我不斷往記憶中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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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我跑得越來越遠，

真相也離我越來越近。

記憶和真相中間，

本有些不能言明的違和感，

隨著眼前的景象，

在逐漸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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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聳的山峰、盤繞的雲盤，

在我記憶中的白雲山，

彷彿是數位訊號失真的斷層，

在我面前慢慢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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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那座山……從來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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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本該站在白雲山的山腳下。

但現在我的眼前，

只有一座高高的城牆。

牆皮脫落得有些誇張，

能看見被苔蘚覆蓋的泛潮紅磚。

隱約能聞到城裡傳來，

鐵鏽與泥巴混合的味道。

這是什麼中世紀的海市蜃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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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口，

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正朝我招手，

「新人嗎？趕緊過來吧。」

我能確定，他是在跟我說話。

不是因為這裡只有我，

是因為他穿著衣服。

——只有活在現實的人才需要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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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我沒說話，

過來搭著我的肩膀，

帶著我往城裡走，

「我知道第一次知道會很震驚，

但你接下來也要慢慢適應了。」

說著，他拍了拍我，

「說起來，你因為什麼判死刑的？」

死刑？

我有點訝異，他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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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疑惑之時，

手環彷彿感應到了什麼，

突然震了一下。

螢幕上彈出了冷冰冰的訊息，

「正在進入白雲山死刑禁區」

然後下面出現了關於這裡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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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粗略地看了一眼，

便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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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山禁區，

視覺渲染地標，

實則死刑犯監獄，

剝奪植入器與生理身份。

軟禁於此，終生進行指定勞作，

不可影響植入器持有者的生活，

不可對外透露白雲山真實樣貌，

違者即場執行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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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抬起頭，

我的震驚難以言喻。

彷彿看見不遠處地面的縫隙中，

滲出了黃褐色的污水，混著酸臭與腐爛的氣味。

遠方傳來翻拋廢料的沙沙聲、

塑膠被撕裂、鐵皮拖行過石地的刺耳摩擦，

像什麼巨獸在無盡反芻著自己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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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故作鎮定，把手環壓在身後，

不緊不慢地跟著他走。

他見我不說話，

也不再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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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那片破敗的營地，

視線所及，是一座座由廢鐵與碎木拼湊而成的棚屋，

棚頂歪斜，牆面滲水，

有的地方還冒著灰白色的煙，

像是剛燒過什麼不能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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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都踩在軟爛泥地與碎屑上，

腳底發出混濁的響聲，像咽下的嘔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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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幽靈們所屬的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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