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未來》-被染色的現實 (Reddle Future) - 第十一章幽靈行者

我急忙躲進垃圾桶後，

偷偷用余光窺向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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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一對小情侶，

手裡拿著滿滿當當的兩袋垃圾，

不是軍方的人，

我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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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我截然相反，

傑克則是毫不忌諱，

大搖大擺地走到那對情侶身後，

使勁擠眉弄眼往袋子里暼，

似乎是想看看有沒有新鮮出爐的「美味佳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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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情侶並不能看到他，

慢悠悠的走著。

兩個人黏著得如痴似膠，

根本就不像來丟垃圾，

像是來談戀愛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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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

為什麼他們會來丟垃圾，

現在不是全自動化了嗎？

就算來，也該是工作人員吧？

我心中生出了一絲疑慮。

再次環顧四周，

安靜得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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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思索著，

回收站忽然響起一陣低沈的呻吟聲。

「啊，寶貝，你……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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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間屏住呼吸。

原來，

那對情侶已經將垃圾一丟，

急不可耐地抱在一起，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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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這裡沒有監控。」

男生在女孩耳邊輕聲細語，

「在垃圾堆里做愛，才叫做真正的自由。」

女孩呻吟著附和，

「好髒……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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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處在陰影里，

鼻腔充斥著腐臭、汗味，

耳邊充斥著扭曲、混亂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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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那男生猛地將女孩推倒在垃圾桶邊，

像丟垃圾一樣，

桶里的食物也散落四周。

「換妳來伺候我。」

他笑得猙獰，毫無憐惜。

女孩也毫不猶豫地跪下，

在垃圾中撒嬌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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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中，

慾望在空間里遊蕩，

垃圾堆里的蛆蟲也隨之起伏翻湧。

我不由自主地反胃。

傑克卻興奮著脫下褲子，

一邊狂笑，一邊自己動手，

像只發情的猩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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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路上，

感受著我鄙夷的目光，

傑克卻沒有說話。

只是哼著不成調的歌，

還沈浸在剛才的「盛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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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搖搖晃晃地駛回了「白雲山」。

天色稍暗，

風裹挾著腐爛的土味，

這座垃圾城堡在風中屹立不倒。

曾經腦子里，白雲山那嚮往自由的雄偉，

已在我心中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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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車停靠在路邊，

居民們紛紛上前，

做著自己相應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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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幾個瘦骨嶙峋的小孩，

也吃力地搬運著大型物件，

那模樣滑稽好笑。

不知年紀尚小的他們，

犯的是什麼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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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了，那是我們的後代。」

傑克咧嘴一笑，

露出發黑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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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話，望向瘦小的他們。

——生下來就是幽靈嗎？

看著他們努力生存的模樣，

在腐臭中咬牙切齒地呼吸，

在淤泥里堅持不懈地掙扎。

他們的生命，

只是父母罪行的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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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同情，那是假的。

但也僅此而已。

他們是死刑犯，

但我不是，

我只是意外成為幽靈的人，

總有回歸正常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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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悲慘與陰暗，

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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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藏起眼裡的厭惡與同情，

繼續下一趟的運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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