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成為偶像吧！ - 第三十二話街頭表演（二）

第一段的表演是我們@NOW的團體曲，《色彩》，是一首節奏偏快但旋律柔和的中版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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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停下那刻，我們從舞台中央退到一旁，汗水從頸後滑入衣領，卻沒有誰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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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結束後，現場氣氛比預期還熱烈，觀眾甚至開始主動鼓掌與呼喊，還有人拍手拍到手機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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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接下來是我們 1nfinity 的舞台時間，請掌聲歡迎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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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廷宇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1nfinity 的成員們邁步走上原本我們站的位置，動作沉穩又帶著一點不張揚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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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開場曲與我們剛剛的完全不同，樂器奏響，接著就是兩位主唱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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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轉頭去看觀眾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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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們表演時不同，他們的觀眾沒有太多喊叫，而是靜靜地聽，像是站在小型音樂節的現場。甚至有人雙手抱臂、微微點頭，像是習慣以樂迷的方式看待演出，而不是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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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差異……並不是競爭，而是我們團體風格的自然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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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剛剛你副歌第二句快跟不上了吧。」身旁的吳彥霖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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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霖哥你看到了喔。」我乾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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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啦，應該沒人發現。」他話沒說完，耳機已經傳來通知，是導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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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曲為合作舞台，各組務必迅速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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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掃了一眼系統的聊天室視窗，恰好更新了觀眾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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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具名」：沒想到會有合作舞台，居然挺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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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截月光」：剛剛那首誰寫的，副歌洗腦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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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嗑cp」：快讓我看到他們互動啦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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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科」：科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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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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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是只有我在乎觀眾的視線，他們也會因為我們的一舉一動而移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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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開始準備合作舞台囉，各位！」工作人員在後方催促，我與其他成員一同向前站到了定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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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曲由我們兩團共同演出，選的是《Rewind》，那首我們耗時數週完成的自創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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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有點擔心這樣兩邊風格會不會不搭，但實際排練過幾次後，效果出奇地好，甚至某些段落因為 1nfinity 加入，樂器音軌變得更立體、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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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歌第一段是你開場喔，Ethan，穩住就好。」林言旭拍拍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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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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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機調整好，我深吸了一口氣，望向舞台。背脊微微發熱，掌心有些黏，卻異常地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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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我們，不再只是企劃案的兩個代號，而是肩負各自名字，真正走到觀眾眼前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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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接下來是我們兩團的合作舞台，希望能給讓大家好好享受，那麼，要上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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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旭話音剛落，耳機內的指示節拍正好倒數結束，音樂響起，合作舞台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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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結束的那一刻，現場一片靜默，像是觀眾們還沒從剛才的節奏中抽離。直到高偉翔用力地舉起手臂大喊：「謝謝大家！」現場才爆出一陣掌聲與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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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揮舞著手幅轉了兩圈，回頭笑著朝我們眨眼。有人吹了口哨，有人喊著我們的團名，我聽見「@NOW」的聲音在人群中被放大、重複、然後逐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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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真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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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成員退回場邊的簡易休息區，汗水從額角滑落，手還在微微顫抖。但這種顫抖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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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錯，感覺比想像中還好。」楊子佑遞了瓶水給我，語氣裡藏不住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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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而且兩邊都有擅長主持的人在真是太好了！」我接過水瓶，順勢坐到臨時搭起的箱子上，「而且能有這麼好的歌，是子佑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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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要感謝的是提供曲子的周仁澔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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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演出都還沒結束呢等結束後再一起好好慶祝吧？別分你的還是我的功勞了阿佑、阿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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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多喝點水準備吧，等下換我們連唱三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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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啊！今天一定要拿出最好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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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趁1nfinity 表演期間在後方邊休息邊閒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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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就要上囉，你們準備好沒？」吳彥霖朝我們幾個招手，「彩排時我們還說段落有點卡，等下記得cue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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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我會幫忙看拍點。」林言旭舉起右手比了個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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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曲完之後，我們再一起唱一段《信使》，就是最後段落讓你們從後排繞回來集合……不要忘記，走錯位置會撞到吉他。」郭語謙邊調整麥架邊提醒，「節奏是八拍接上，但音樂會提早兩拍進，你們自己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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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我跟著其他人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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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一段是特別安排的「驚喜」環節，不在公開曲目表上，只打算現場播出時加進節目剪輯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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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一個側面完成快速確認，然後再次站到舞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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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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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合作曲其實是兩團共同選出的翻唱歌，原曲偏復古節奏感，旋律簡單但留有餘地改編，因此段落安排上讓我們有許多發揮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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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第二排，看著前方為郭語謙和楊子佑所空出的C位，他們一唱一和，像是把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在某個交界點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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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默契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在每一次排練時慢慢磨合出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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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副歌，場下觀眾跟著一起拍手，有些甚至已經小聲哼唱。當我們繞到前排集合、唱下最後一段時，我感覺空氣變得不同了，那是只有站在表演者位置才會察覺的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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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結束時，觀眾爆出比前面更大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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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花」對這次的表演感到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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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嗑CP」喜歡表演中的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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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低頭鞠躬，音樂逐漸淡出，所有人站定在最後一個動作上，定格了幾秒鐘才鬆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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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之後，我們在舞台上繼續招呼宣傳，而工作人員也適時拿出投票用的塑膠板，將貼紙遞給觀眾，請他們選出覺得表現較好的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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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想說些什麼，但呼吸還沒調勻，只能笑著擺手，與鏡頭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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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舞台後，耳麥被快速拆除，工作人員一邊回收線材，一邊低聲讚賞著剛剛的氣氛。有人過來補水，也有人趁空拿出攝影機對我們補拍剛剛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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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吳彥霖簡短地說，然後對著所有人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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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轉頭，視線掃過所有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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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偉翔的眼角閃著汗珠，他還在喘氣，但嘴角忍不住咧開；陳逸丞剛撕掉麥克風的雙面膠，正低頭擦額上的汗；黃安澤沒什麼表情，只是默默接過水瓶喝了一大口，像是還沒從情緒裡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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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楊子佑，他坐在場邊的一個塑膠椅上，手指還下意識地在腿上打著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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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還未從表演的餘韻中抽身，只好點開系統視窗，讓自己稍稍冷靜下來。一如預期，藍色畫面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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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上升至：728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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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關掉視窗時，系統的聊天室留言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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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嗑cp」：Rewind那段對視好甜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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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截月光」：雖然還是覺得有點太安穩，但這次的舞台真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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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具名」：不知道跟NEX7比起來舞台是怎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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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科」：科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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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那則寫著「NEX7」看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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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也知道NEX7的事嗎？還是說其實我們還是NEX7的時候就在被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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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和觀眾之間的資訊是否對等，思考再三，最後還是決定傳訊息到未命名的聊天室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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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時，門口又多了幾張便條紙。1nfinity那邊還沒回來，應該是工作人員留給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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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們完成初舞台，之後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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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表演超棒！Rewind讓我耳朵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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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NOW與1nfinity快快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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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偉翔在旁邊邊念邊笑，黃安澤則默默地將便條紙拍下，保存到手機相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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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我收到了未命名聊天室的訊息。

對方並沒有回應我的提問，只是又傳了些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訊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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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表現不錯喔，都有點感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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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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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故事還沒到高潮吧？接下來會發生些……更精彩的事情。請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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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讓我心裡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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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這種預告式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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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那些「更精彩的事情」，不會只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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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關掉聊天室，腦中卻不自覺浮現那張還未使用的技能卡。

街頭表演只是開始，真正的故事才剛準備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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