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隱弦蹤 - 第三十一章

南疆的風吹過影寂谷，帶走最後一絲硝煙。

硝煙散盡，殘陽映紅了滿地焦土。

柳雲岐率軍班師回朝，五千禁軍如今只剩三千餘人。

謝長風與數名俘虜被押在囚車中，隨隊北上。

顧清弦騎馬走在隊伍側翼，淺青長袍染了些血跡。

他手裡拋著銅錢，哼著不成調的小曲，似是對這場硬仗毫不在意。

他拋起銅錢，輕輕一彈，銅錢在空中旋轉發出細微「嗡」聲，落地時被他穩穩接住。

柳雲岐騎馬在前，目光沉靜，卻掩不住眉間的疲憊。

柳雲岐沉吟道：「謝長風說火藥是幌子，若真如此，影隱會的真正計劃還沒露面。」

顧清弦聳肩，說：「那就回長安挖出謝長風的嘴，看他能藏多久。你說好的魚和烤鴨，可別忘了。」

柳雲岐輕笑，說：「少不了你的。」

隊伍沿途風塵僕僕，半月後終於抵達長安。

城門大開，禁軍列隊入城，百姓圍觀議論，卻不知這支疲憊之師剛從南疆帶回一場勝利的同時，也攜回了更大的謎團。

柳雲岐將謝長風押入天牢，隨即進宮面聖。

紫宸殿內，蕭景熙端坐龍椅，聽完柳雲岐稟報，面色陰沉。

他放下手中奏折，沉聲道：「南疆一戰雖勝，蕭衡川未除，影隱會的根還在。謝長風可有口供？」

柳雲岐拱手道：「陛下，謝長風嘴硬，只說火藥是幌子，真正的東西早已運走，旁的未肯多言。臣請旨嚴審，或許能挖出線索。」

蕭景熙點頭，說：「准了。天牢交你全權處置，務必查清影隱會的計劃。若真如謝長風所言，長安恐有更大的危機。」

柳雲岐應下，火藥是幌子，那真正的東西是什麼？南疆與長安的連環陰謀，背後究竟藏著多大的野心？

與此同時，顧清弦回到城中，帶著百曉生的幫手前往醉仙樓歇腳。

他一進門便嚷著要魚和烤鴨，老六笑著說：「顧大哥，這趟南疆打得夠狠，你這胃口倒是沒變。」

顧清弦坐到桌邊，笑著說：「打仗歸打仗，吃飯歸吃飯。」

「雲岐說了回請我，我得先吃著等他。」

酒菜上桌，顧清弦正吃得起勁，忽見一個身影推門進來，正是柳雲岐。

他放下筷子，笑著說：「王爺，來的正好，這魚可香了，快坐。」

他拉過一張椅子，低聲補道：「瞧你這臉色，天牢的事不順？」

「來，吃一口壓壓驚。」

柳雲岐坐下，卻沒動筷，低聲道：「謝長風的事得加快，他若不開口，蕭衡川的下步計劃我們一無所知。」

顧清弦咬了口鴨腿，說：「那還不簡單？」

「交給我，我這銀針一扎，保管他說實話。」

柳雲岐搖頭，說：「他若再自盡，線索就全斷了。得用別的法子。」

他目光鎖定顧清弦，低聲道：「你那張嘴比銀針管用，這回得靠你演一場戲。」

顧清弦挑眉，說：「什麼法子？」

柳雲岐沉吟片刻，說：「詐他。假裝我們已知計劃，讓他自己露出破綻。」

謝長風被棄，心態或有裂隙，若以假情報亂其心神，必漏真話。

顧清弦桃花眼一閃，靈動中透著自信，整個人如風般自由，卻又鋒芒畢露：「這主意不錯。什麼時候動手？」

柳雲岐眉峰微揚：「今夜。天牢守衛森嚴，我帶你進去。」

當夜，長安天牢陰氣森森，謝長風被鎖在最深處的牢房，鐵鏈叮噹作響。

柳雲岐與顧清弦潛入，守衛退下，只剩他們二人面對謝長風。

謝長風抬頭，見到柳雲岐，冷笑一聲：「寧遠王，又來送死了？」

他語氣陰冷，柳雲岐冷聲道：「蕭衡川棄你而去，你還替他守什麼秘密？南疆的貨運到東海，我們已派人攔下，你再不說，下場只有一個。」

他目光如刀，東海為沿海要地，隨口詐之，若謝長風反應異常，必有蹊蹺。

謝長風一怔，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卻很快掩去，說：「東海？」

顧清弦湊上前，笑著說：「謝二當家，別裝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DOvzCdR7B

「蕭衡川跑了，黑影死了，你這替死鬼還不明白？」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E66p52VL

「我們連你們的船都找到了，貨單上寫得清清楚楚。」

他手指輕轉銀針，寒光閃爍。

謝長風臉色微變，咬牙道：「不可能！你們怎會知道東海？」

謝長風愣住，隨即怒道：「好個寧遠王，竟詐我！」

他沉默片刻，終於低聲道，「東海是個港口，貨早就運去了，蕭衡川要用它換一批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顧清弦挑眉，說：「換東西？跟誰換？」

謝長風搖頭，說：「我只知道是東海來的船，旁的蕭衡川沒告訴我。」

柳雲岐與顧清弦對視一眼，心中已有計較。

柳雲岐沉聲道：「看好他，明日我進宮請旨。」

兩人離開天牢，夜色已深。

柳雲岐冷冽如霜，他眉峰如劍：「東海是沿海重鎮，若影隱會在那兒交易，怕是與外敵有關。這事不能拖。」

顧清弦笑著說：「行啊，反正我愛吃海鮮。王爺，你可得帶我去。」

他嘴角掛著一抹勾人的笑，薄唇輕動，手中銅錢上下翻飛，映著陽光閃出點點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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