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隱弦蹤 - 第三十五章

柳雲岐細看勒痕，發現皮肉邊緣有細微撕裂，似非繩索所致，而是硬物勒出。

他低聲道：「這痕跡不對，若是自縊，應更均勻，這像是兇手後加的偽裝。」

顧清弦繞到窗邊，發現一枚銅釘嵌在窗框上，釘身帶血。

他用匕首撬下，遞給柳雲岐，笑問：「王爺，這玩意兒可眼熟？」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kcYW5VEX

「張府案裡也有這東西。」

柳雲岐接過，聞到一絲麻藥氣味，目光一沉：「影隱會的暗器，紅袖怕是被麻痺後吊死的。」

正思索間，一陣哭聲從樓下傳來。

一個女子跌跌撞撞跑上閣樓，跪在紅袖身旁，淚水滾落：「姐姐！你怎會如此？」

她是紅袖的好友小環，滿臉悲痛，手裡緊握一塊桃花手帕。

柳雲岐溫聲問：「姑娘，紅袖近日可有異樣？」

小環哽咽道：「姐姐性子堅韌，怎會自盡？」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6qvQRxPD9

「前幾日她說聽到蒙面人提什麼『淨花計劃』，還叮囑我別亂問。」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yf4ovHrC

「我沒當回事，誰知她竟……」

她泣不成聲，手帕被淚浸濕。

顧清弦挑眉，低聲對柳雲岐道：「淨花計劃？聽著像影隱會的路數。」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l0IhTfpL

「紅袖八成撞破了什麼秘密，才被滅口。」

柳雲岐點頭，心中已有計較：「若真是影隱會，遺書便是偽造。」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4RLjHTGMf

「走，去查王員外。」

夜色漸濃，王員外府燈火通明。

柳雲岐與顧清弦喬裝潛入，避開巡夜僕人，直奔書房。

書房內，王員外正與一蒙面人低語，桌上放著一袋銀子。

柳雲岐藏身暗處，聽到蒙面人冷聲道：「紅袖聽了不該聽的，已處理乾淨，你莫再露餡。」

王員外顫聲道：「我只想她安分，誰知她偷聽你說淨花計劃……」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dWWqsJLr

「這遺書可是你逼我寫的！」

蒙面人冷哼：「你若不配合，下一個便是你。」

說罷轉身離去，消失在夜色中。

顧清弦低聲道：「柳兄，這蒙面人八成是影隱會的。動手？」

柳雲岐點頭，身形一閃，匕首架在王員外頸間，冷聲道：「說，紅袖怎麼死的？」

王員外臉色煞白，顫聲道：「是蒙面人下的手！我只負責寫遺書嫁禍自己……」

「淨花計劃是什麼？」顧清弦追問。

王員外驚恐道：「我只聽他說要清洗所有知情的人，紅袖是第一個……」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FD1xfi2h

「我不敢問啊！」

他話未說完，忽從窗外射入一枚銅釘，正中他後頸，王員外倒地氣絕。

柳雲岐與顧清弦迅速藏身，窗外黑影一閃而逝。

顧清弦撿起銅釘，低聲道：「這麻藥味兒跟花溪藥肆一樣，影隱會的手法沒變。」

柳雲岐搜查書桌，發現一封密信，寫著：「淨花已啟，長安勿留痕。」

他沉聲道：「清洗知情者，這是要斷線。」

次日，柳雲岐將真相告知小環。

小環抱著紅袖的衣物，淚水滾落：「姐姐救我出苦海，我卻沒護住她……」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aVLpglFg

「我怎忍她死得這麼冤！」

她日夜守著衣物哭泣，悲痛中滿是自責，令人唏噓。

柳雲岐沉默片刻，低聲對顧清弦道：「清弦，你怎麼看？」

顧清弦拋起銅錢，笑得意味深長：「我瞧這影隱會似乎陰魂不散......」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RWNDATIq

「又或者......是另一批人。」

夜風吹過春風閣，紅袖的笑聲已逝，長安的陰謀卻愈發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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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春風閣，燈影搖搖，十里紅妝匯聚之地。

昔年紅袖憑一曲《月下箏》驚動貴胄，座上無空席，樓下無止步。

她一笑百媚生，回眸便傾城。

然而這樣一位花魁，卻在深秋夜裡吊死於閣樓樑上，香魂斷絃，眉間尚留未乾的妝痕。

初報為自縊。

屍身高懸，頸間勒痕形如桃花，與她平日最愛繡飾的花形相仿。

身旁置有遺書一封，字跡娟秀，言語間滿是對恩客王員外的控訴，字字悲怨，似難堪污辱，了卻塵緣。

閣中姑娘見之，無不落淚，說紅袖早有厭世之語，只是未曾想真走到這一步。

現實是，紅袖無意中聽見「淨花計劃」之名，正是影隱會暗中推行的清線行動，意在滅口所有知情之人。

紅袖恰巧撞破會談，被視為「花中之刺」，成為第一位清洗對象。

紅袖不是唯一目擊者，只是第一個暴露的。

紅袖死後，春風閣一夜無聲。

她的屍身未能回鄉，因戶籍失落，只得簡葬於城西義塚。

唯有她的好友小環日夜守靈，不言不語，只一針一線繡著她生前最愛的桃花簪。

她哭著對柳雲岐說：「姐姐救我出苦海，我卻沒能護她全身而退。」

柳雲岐沉默片刻，將那枚銅釘交予她：「這是害你姐姐的人留下的，我會為她追到底。」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FRu0gfui

她只是第一個。

而「春風閣」作為情報節點之一，已被秘密滲透多年。

多名紅牌女子實為線路監視者，紅袖之死，是內線失控的警告，也是上層自保的手段。

據顧清弦審問另一被捕閣中使女所得，紅袖本無意插足情報往來，卻在閣樓意外拾得一塊竹簡。

竹簡內藏有商路與銀票轉移細節，其中數筆流銀正與花溪藥肆暗線相符。

她本擬交予官府，但為時已晚。

她未曾為自己求過一次命，只求小環能得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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