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這種事別找我》 - 第二十三章：子午崖夜行

子時將至，夜霧如絲，山路濕滑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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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與裴玄清快馬奔至長安南郊，眼前峭壁高聳，嶙峋如刃，這便是子午崖。斷壁間有一條廢棄古道，早年曾為軍中秘訓之所，如今雜草蔓生，石階崩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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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多年無人踏足，若真有人藏身於此，必有圖謀。」裴玄清說著，抽劍在前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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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則取出一枚繫繩銅鈴，微微晃動，聲音輕響。這是他師父所贈，專為探路警戒之用，若氣機紊亂、陰氣逼近，鈴聲會自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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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至崖道深處，霧氣漸濃。崖邊是一處隱蔽山洞，洞口藤蔓掩蓋，若非熟悉地勢，絕難察覺。林言伸手撥開藤葉，一陣潮濕冷氣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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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一眼，抽劍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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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不深，但內部乾淨異常，角落堆著乾柴、布囊與些許罐頭糧。石壁上懸著一副舊畫，畫中是長安地圖，紅線交錯勾勒，密密麻麻的標記幾乎與林言先前所得畫卷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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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只計畫一次。」林言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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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清蹲下查看地面：「剛有人來過，腳印未乾。你看這邊，有三人足跡，一大兩小，小的步伐亂，像是被挾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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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神情凝重：「那少年弟弟和母親。果真被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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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銅鈴輕顫，林言目光一厲：「有人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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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迅速隱身於暗影，片刻後，一道黑影快步進洞。他身形瘦削，披著破舊短袍，手提一小木箱，進洞後警覺四顧，旋即掀開地板角落，欲將箱子藏入地底夾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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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與裴玄清悄然逼近，黑影似有所覺，猛然抽刀回身，卻被林言以劍氣封腕，刀落地，箱子砰然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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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符紙、火折與細如發絲的金線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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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爆陣引線？」裴玄清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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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一掌封住對方穴道，喝問：「誰指使你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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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咬牙不語，忽然張口欲咬舌自盡，林言眼疾手快，按住他下顎，冷道：「你若死了，你娘呢？還有那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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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一愣，神情掙扎片刻，終於顫聲開口：「我只負責放東西，不知道他們是誰……每次任務都是信鴿傳訊，圖紙、工具早就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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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記號？聯絡信鴿落哪裡？」林言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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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顫抖從袖中取出一枚銀環，上頭雕著一隻三爪隼鳥，眼睛處嵌著紅瑪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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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心中一震，這紋樣他見過，數月前長安東市起火一案，從廢墟中也撿過這種指環，當時查無來源，只道是異地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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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組織是有規模的。」裴玄清沉聲道，「不是臨時匆匆組成的流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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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看向洞外漸白的天色，語氣冷峻：「我們要把這人帶回府裡細查。若所料不差，他們下一次行動，恐怕已近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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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望向崖外山巒層疊，暮色將盡，黎明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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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正的黑暗，才剛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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