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這種事別找我》 - 第三十八章：月下訪客

破廟內，林言雖身負重傷，卻遲遲未入眠。他靠著牆坐著，肩頭纏著顧冥舟替他包紮的白布，殘留的炙熱真氣仍在經脈內竄動，像一條被困的火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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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廟外冷清月色，腦中盤旋的，是顧冥舟先前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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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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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著，中原大地正處於一場潛藏的陰影中。那個假借江無風之名的力量，正悄悄布下足以動搖國本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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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低聲自語：「若真如此，大理寺……或許是我該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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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冥舟靠在另一側，眼閉如眠，卻忽然道：「你終於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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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苦笑一聲：「你在等我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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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冥舟未答，只道：「你不適合四處漂泊了，這一局，終究得有人站在陽光下，與他們明刀明槍地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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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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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子時，廟門外傳來輕微的聲響，一道瘦削的身影靜靜站在殘破的門檻前，手持一盞燈籠，燈火微搖，映出她眉目清秀、目光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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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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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下意識握住劍柄，低聲喝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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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未退，反而輕聲說道：「我叫謝青禾，來自江南紹興府，是奉觀月居士之命前來，遞交一封信給林言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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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冥舟睜眼：「觀月居士？這人不是早在十年前就退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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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點頭：「但他近日重現江湖，說林公子若涉入此事，必會中計，務必在火陣之後三日內，前往‘九曲書院’求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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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皺眉，接過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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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信封極薄，用的是江南手抄宣紙，封口處以朱砂繪成一道極其隱晦的陣紋。他輕輕打開，裡頭只寥寥數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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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之上，有人守局，非師非敵。若你不去，大唐將無人能解下一座朱雀火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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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看得頭皮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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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火獄，是《百陣秘錄》中記載的禁忌大陣，傳聞此陣一啟，五百里內天地火靈暴動，萬物枯焦，連地脈都會被焚成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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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不是普通術士能布得出來的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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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女子：「你願意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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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禾點點頭：「我會引路，但從這裡前往九曲書院，需翻過雲落山，山中近日出現不明妖物，我一人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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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冥舟冷笑：「你們觀月一脈倒是會使人，捨得把女弟子送進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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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禾回望他：「但若這事真牽連天下氣運，我們也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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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將信紙收入懷中，望著遠方山嶺月色，沉聲道：「我去。但在此之前，我得問觀月居士，是否知曉他們’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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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禾沉吟片刻，才道：「他只說，那些人並非真正的突厥人，他們的血脈更古老，追溯至數百年前西域某個已滅亡的火祀族。他們相信火即天命，要以火重塑世間規則。大唐……只是第一個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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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冥舟臉色瞬變：「這些人若真來自火祀族……那朱雀火獄，或許真能成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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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望向天際，夜風中，一縷極淡的硝煙味悄然飄來。他的手指在劍柄上緩緩摩挲，目光卻漸漸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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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天亮前，我們得翻過雲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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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廟的香火被夜風吹散，殘灰如灰蝶飄落地面。林言與謝青禾走入山道，而顧冥舟則轉身向另一個方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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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道揚鑣，但皆為同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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