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這種事別找我》 - 第二十八章：火引陣

昭文館外坊位於長安西北角，雖名為「館」，實則為十餘間連排宅舍所組成，負責協助內殿處理文卷與術法測試。這裡來來去去多為低品術士，記錄散亂，查證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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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帶著官票與調查令，與裴玄清一同前往。守門老吏見他們來自大理寺，臉色微變，恭恭敬敬領人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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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修玄？」老吏翻了翻冊子，「是有這號人……但他已半年未曾報到，據說是辭籍返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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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哪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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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記是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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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清眉頭一皺：「太原是突厥邊境重地，返鄉半年沒報平安，昭文館也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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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吏訕訕地笑了笑：「外坊人手多，流動性大，我們也不太管這些……何況他品階低，只是記錄用的小術士，又不是真正掌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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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問：「他離開時，有無留下任何物件、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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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吏指著屋後一間柴房：「那邊是辭籍者留下的書物，有些交還，有些懶得領……你們要查的話，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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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與裴玄清走入柴房，一陣霉味撲鼻而來。房內堆滿了紙箱、舊簿與破裂法器，光線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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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要怎麼找？」裴玄清小聲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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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件翻。」林言答得簡單而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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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花了一刻鐘，終於在角落一只覆滿灰塵的木箱中，發現一份用黃麻繩綁住的術法記錄稿本，扉頁處寫著「游修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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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翻開一看，眉頭緊蹙：「這不是普通術法草稿，是編製‘火引陣’的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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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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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多點同步引燃術，能將散落各處的引焰點統一控制，只需一人執陣，就能在瞬間啟動整個城市內的火系術法結構。」林言的聲音低了下來，「這不是普通測試……這是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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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清臉色微白：「他怎麼會有這種圖？這應該是軍中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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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將整本稿本小心收起：「游修玄並非如表面那般簡單。他或許未必是主謀，但至少曾參與、或者設計了整個火陣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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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晚間，林言回到書齋，點燈細看那本稿本。他注意到其中幾頁的紙張較新，書寫方式也明顯不同，像是後來補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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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像是有人借用他的名，續寫了部分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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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不安的是，其中一頁赫然畫著長安城簡圖，而圖上除了他已知的四處紅點外，還標出了數個未曾出現於原圖的地點：如南城倉庫、城東藥鋪、太學書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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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這份是正稿，那我原本拿到的，只是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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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猛然驚覺：天隱門原先放出那張圖，或許是誘餌，真正的大火尚未開始。他們已經知道自己有所察覺，於是轉移陣地，重新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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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輕敲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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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林言收好稿本，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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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處，是裴玄清，臉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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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接到昭文館內殿的暗報，游修玄三個月前曾秘密回過長安，未經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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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林言眼神一冷，「他不是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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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假托名義。據說他短暫出現在北市一帶，後來又有傳言說他突然暴斃，屍體送去西市火葬坊，但……根本查不到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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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他可能是被滅口。」林言的手不自覺按上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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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還活著，只是換了身份。」裴玄清補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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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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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游修玄是死是活，他都已成關鍵。如果我們能確定他接觸了誰，那整個謎團就能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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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落在稿本上，低聲道：「下一步，是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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