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這種事別找我》 - 第二十六章：赤符與內線

傍晚時分，長安城西的天色已泛金紅。林言返抵大理寺，將刺客交予獄司後，立即召來裴玄清與其他書吏，查閱過去五年內所有與「天隱門」相關的案件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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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符印。」林言取出從黑衣人臉上割下的一小片皮膚，符印依舊隱隱泛紅，「不是刺青，而是……術法燃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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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清聞言皺眉：「燃印？那是鍊氣士才能使用的手段，怎會出現在刺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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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一定是鍊氣士。」林言搖頭，「但有人在訓練他們時，用了術法輔助。此印可灼心志，一旦背叛，燃印便自焚五臟，死得悄無聲息，難以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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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清臉色一沉：「這麼說來，天隱門的背後，很可能與鍊氣士有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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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如此。」林言翻開一本舊案簿，指著一行細字：「三年前，江南義州有座山寺夜裡焚毀，寺中住持身亡，留下斷手一隻。屍體無異，但那斷手手腕上，就有一模一樣的赤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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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判定為山賊劫財，未深入調查……」裴玄清咬牙，「如今看來，是被利用試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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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合上卷冊，站起身：「我要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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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見陛下？」裴玄清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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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要見昭文館的韓掌令。」林言目光堅定，「他負責冊錄術法與器具之事，若有人在宮外傳授符術，他必知其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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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文館位於皇城東隅，是掌管書籍、律令與術法審核之所。掌令韓棠為人清冷，曾是朝中有名的三品鍊氣士，後來轉為內職，專責考核與訓練宮中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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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進入時，韓棠正靜坐於玉屏之後，案前書簡堆疊，青燈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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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大理寺的人？」韓棠未抬頭，只淡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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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行禮：「下官林言，奉命查案，特來請問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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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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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將那赤符皮片遞上：「這符，可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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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棠接過一瞥，眉頭微挑：「這是‘赤燄灼魂符’，早年用以烙印禁徒，後因符文過烈，曾釀死傷，已被明令禁用十餘年。你從哪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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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名天隱門刺客身上割下。他死前動用術式攻擊我，所用步法類似御風初式，但不完全……應是粗略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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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棠眼中閃過一抹深意，緩聲道：「此類步法若未經宮廷訓練，極難掌握。你說他模仿，便說明他曾見過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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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點頭：「所以我懷疑宮中有人將術法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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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昭文館之術，分為內三殿、外七坊，外坊偶有民間術士經試錄入，然禁術不應外流。此符唯內殿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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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心頭一沉：「是否能查閱，過去十年內，所有曾經申請赤符術法的內殿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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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棠沉吟片刻，點頭：「可查，但需時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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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躬身一禮：「多謝韓掌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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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昭文館時，林言望著夜色中的皇城高牆，心緒未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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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隱門的手伸得太長。從江南山寺，到長安錢莊，從一介刺客，到宮中術法……若昭文館真有人勾結外黨，那這場風暴，不止是金庫與火陣，而是一場從朝廷根基開始動搖的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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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記起一件事。當日那幅圖中，還標示了一個並未起火、也未發現異樣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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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長安南市的祠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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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標示？又為何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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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失手，而是刻意留白。」林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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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得去祠堂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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