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這種事別找我》 - 第十五章：路遇三人行

從小村離開後，林言再未多做停留，直奔寧州而去。地圖上看似一線直行，但實際山路崎嶇，行旅稀少。他避開主道，走的是一條舊驛道，據說是十年前朝廷為運兵所建，如今早已荒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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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暮，風起雲動。林言在一處崖邊小亭歇腳，剛解下水囊，便聽見前方林中傳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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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躲入暗影，手中扣著那塊蕭雪吟遺下的玉片。腳步聲由遠及近，是三人同行，一老一少一女。衣著雖不華貴，卻不似山民，尤其那名青年，步伐穩健有力，一看便是習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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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似未察覺林言藏身，走到亭邊便停下。老者鬚白身矮，喘著氣坐在石凳上，對青年說：「再走快些，天黑之前得出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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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皺眉：「這山路不像官道，我懷疑有人故意把我們引離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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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輕聲說：「你懷疑……那個送信的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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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心頭一震。他向前踏出一步，低聲道：「若信使是假的，那你們恐怕已入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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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驚駭轉頭。青年立刻擋在女子身前，握緊劍柄：「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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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舉起雙手表示無害：「路過而已，聽到你們提到送信童子，便想提醒一句。這一帶近日確有異象，凡事多留心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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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上下打量他幾眼，拱手問：「敢問公子姓名？這山中並無客棧，此地又荒僻，汝身負長劍，行色匆匆，不似等閒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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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江南人士，偶為查親事而至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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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州？」青年眼神一動，「你也去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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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點頭，眼神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道：「看你們行裝，也不像旅人，倒像押解之人。是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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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搖頭，笑了笑：「林公子多慮，我們只是送家師的信物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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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這時也沉聲道：「不瞞你說，我乃原兵部參軍柳志遠，此番前往寧州，是受人之託，調查一樁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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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眉一挑：「可知寧州近來事端不斷？若要進城，恐怕得早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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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志遠聞言皺眉，青年卻道：「我叫趙衡，這位是我師妹蘇意。林兄若也是查事之人，不若同行？至少路上多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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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略一思索，答應下來。他知道，這三人來歷不簡，尤其趙衡，步伐輕靈，內息沉穩，恐怕已有先天之境。若非平常武者，便可能與煉氣之道有所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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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四人便在林中簡單紮營。趙衡打水，蘇意煮粥，柳志遠則靜坐不語。林言坐在樹邊，取出那封「風啟月藏」的紙條，反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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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在找什麼吧？」蘇意忽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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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抬眼看她，只見她眼中毫無敵意，語氣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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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找一些舊人的消息罷了。」他輕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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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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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沒再問。他知道，這世上能讓人如此跋涉山林、不懼風險的，大多不只是公務。要麼是家仇，要麼是師恩，要麼是……與命運糾纏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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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在林間盤旋，一輪殘月映照著四人沉默的身影。這條通往寧州的路，看似普通，卻正逐步拉開一場巨大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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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言感覺，那口破廟的井、嚴昌道的死、蕭雪吟的消失……與這些人，或許都不會是偶然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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