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爾謝的懸案 - 沉默的早晨

我們站在雪地邊緣許久。

沒有人追上來，也沒有聲音。那道拖痕彎進林中後，風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般靜了下來。

姐姐的手一直握著我，我們誰也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是她帶我來，還是我跟著她來。

但這一刻，我只知道——我們都看見了。

—

回到旅館時，外頭天剛亮，天空是一片粉白色的雲，像什麼也沒發生。連我們鞋底踩過的痕跡，也被新一層雪蓋了過去。

走廊依舊亮著，老闆娘還沒出現，只有走廊盡頭的那盞燈還在閃爍。

姐姐先回房，關門時輕聲對我說：「我們不說，好嗎？」

我點了點頭。

不確定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

早上吃早餐時，爸媽問我們要不要去泡溫泉。奶奶說天氣很好，這種時候去戶外池最舒服。

弟弟拿著畫冊問我要不要看他新畫的雪人。

我一句話也沒回，只點了點頭，然後盯著餐桌上那碗玉米濃湯，直到它變涼。

沒有人察覺異樣。

或者，他們早就知道我們不會說出口。

—

吃完飯後，我回房間洗了臉，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整張臉蒼白得不像樣。

眼神飄忽，唇角乾裂，整個人像是從別的地方回來，卻沒帶回身體。

我用毛巾擦乾，忽然聽見姐姐在房間裡說話。

她正在講電話。

「嗯……嗯……她也看見了……我沒說名字……」

我靠近門邊，心跳開始加快。

「沒有，我不會帶她去……我知道了……她太害怕了。」

我退了一步。

那一刻我明白，姐姐不是只是看見。

她是「知道得比我多」。

而我，像是半個外人，從頭到尾都只在追趕。

—

我走回自己的床邊，坐下，打開筆記本想寫點什麼。

但筆尖在紙上停了好久，寫下的只有一句話：

「我們看到的，不能說。」

我不知道這句話是提醒，還是威脅。

但我知道，我真的說不出口。

不是因為沒人會信，而是——這個城市，不允許我們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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