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喪城中心呼喚愛 - 朝比奈真冬

mfy p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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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同學! 請教我做作業!」

「朝比奈前輩，能不能幫我還弓道部鎖匙到教員室?」

「朝比奈同學，午膳能來幫幫老師一個小忙嗎?」

「朝比奈同學，關於三個月後的修學旅行，想和你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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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人總是這樣的期待我，拜託我幫忙。

因為是好學生就要幫助老師，因為是個友善的同學，應該幫忙有需要的同學，因為是可靠的前輩，應該教導後輩，因為是朋友，所以應該幫助朋友。

在學校的一切更像是一場大型演劇，所謂老師、同學、後輩和朋友更像是角色的存在。

我總是拼命地演繹著自己的角色，執行我的任務，像是要忘記呼吸一般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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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臉是理所當然地戴著的面具，無論悲傷或歡喜都優先地習慣觀察周圍而作出反應，我已經忘記了自己真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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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會的預備、補習班課程的預習、學級委員會的定期會議、課外活動、社團指導計劃書、補習班、被老師順便拜託搬東西、被後輩拜託收拾爛攤子、沒時間吃飯的午休，平常在學校時總是會遇到這些事。因為是個優等生，理所當然地要樂於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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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場愚蠢的演劇已經結束了，我再也戴不住這副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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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吶，那是朝比奈前輩吧?」

「哎?但像是喪屍化了吧?！」

「什麼？真的！放她在這兒沒問題嗎?」

「會不會咬我們啊?」

「為什麼沒殺掉呢?」

「聽說雫強烈地要求把她救回來。」

「至少把她綁起來啊！」

「大家！這可是朝比奈前輩啊，她幫過我們這麼多事，你們怎麼好意思這樣待她?！」

「呵，你明明也感到害怕的，有什麼資格說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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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變得真快，我仿佛心寒了半截，但都沒所謂了。

好吵呢，能不能靜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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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可是隻喪屍，誰都不能保証她不會傷害他人。」

「我能保証！我和她一起睡了一晚她都沒有攻擊我！」

「雫大人！？但是。。。」

「朝比奈同學很溫柔，絕對不會傷害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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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聽起來真溫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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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其他人都更早見到了現在暴露出來的我，卻選擇了站在我的一側，我不明白當中的原因。難道她沒有察覺到她認識的我是個謊言嗎?難道她不明白現在的我不是人類嗎?

我至今仍未明白她幫助我，帶我回來，擁抱我的理由，我的存在可是一個錯誤，我持續呼吸至今才發現了自己的存在已如同被病毒入侵的程式般發生錯誤，我已經不被允許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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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們，不要讓她再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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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溫暖的話語，但我怎麼聽著就覺得心好痛，明明受傷的是腹部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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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對了，我又活下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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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呢——

到底如何才能讓這痛楚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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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睡吧，也許潛入惡夢中，沉進苦海還能讓自己在痛苦中麻木，就像我曾經對自做過的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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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呢，本來就是自己想要把自己丟棄來逃避痛苦，讓自己變得麻木，但是什麼都沒能改變，痛苦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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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夢裡我也許還能見到２５時的他們一面，反正我也真的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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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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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ri p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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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雫，你看起來冷靜多了，聽說朝比奈同學的手術完成了？狀況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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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醒來了一下子後又昏過去了，但是老師說已經渡過危險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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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學校的人不完全接受她吧…畢竟有一部分是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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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但我會讓大家接受她的，畢竟是我把她帶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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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但是她真的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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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我只能說現在的朝比奈同學不是我們平時見到的那一面，但作為人類的情感和理性都肯定存在，畢竟她一個人建起了那麼大的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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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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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路了，走到了遠方的公園，那兒變成了墓園，想起拜祭死者，然後就遇到了朝比奈同學，問過了在附近神高的神代同學，朝比奈同學就是獨自把墓園建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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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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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贖罪，我如此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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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贖罪。如果她醒了，我能見見朝比奈同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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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也希望小愛莉能見見她，幫忙把她從現在的狀態中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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雫離開了房間，看來今天她也打算走到朝比奈同學的床旁和miku唱著歌，傳遞她對朝比奈同學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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雫總是在朝比奈同學的床邊唱著我們當偶像時會唱的歌，有時又會哼唱２５時的歌，她想要以以歌喚醒朝比奈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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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如此努力不懈，本來就美麗的她因此更加吸引人，我仰慕著這樣的日野森雫，我的偶像。

我差點忘記作為偶像的自己，看到了現在的她又想起來了，自己是想要傳遞希望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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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躺在床上的她聽到了歌聲是否會醒來？沒有人會知道這點，但是思念的力量很強大，它能拯救他人於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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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卻感到了害怕，朝比奈同學的獨自到來代表了一些事情，也許是我的猜想，而我不希望我的猜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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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出現的那天，我們各自聯絡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我也嘗試著聯絡了自己的家人和相熟的朋友，但是我沒能聯絡上最想要聯絡上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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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姐姐和妹妹的電話沒能打通，而繪名的電話也是沒能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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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因為這種荒唐的事情發生了，所以大家都很著緊聯絡家人朋友而令電話網絡癱瘓，以這種理由來安慰自己，讓自己相信著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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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打電話到手機再沒有電了，又以大家的手機都沒電為理由來假定她們都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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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是應該要想得現實一點，但我害怕著自己會因此而崩潰，我可是傳遞希望的偶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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雫說朝比奈同學為了贖罪而建立起了墓園，短短的情報在我的內心牽起了萬丈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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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罪是什麼？為什麼是建立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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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問的問題有很多，也許朝比奈同學會知道繪名去那兒了，我既期待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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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振作，雫也依賴著我來把朝比奈同學的這種狀態拉出來，所以我可不能先一步進入這種狀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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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是個偶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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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fy p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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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去了，又回到了那片毫無生氣的墓園，我走到了自己挖給２５時３人的墳，走到了那個空出來的墳，踏進了空墓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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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準備要躺進去時，我聽見了遠方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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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歌聲我很少聽見，但我記得自己曾經聽過，好像之前是這把聲音的主人和Miku一起唱歌，讓我又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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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在附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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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嘗試尋找歌聲的主人，又踏出了空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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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唱的歌很熟悉，是我和同伴們一起作過的曲，是我們留下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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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歌聲斷斷續續，總是定時地響起，連續唱了好久好久。之後那個未知的歌者唱著像是偶像類型的歌曲，好像要傳達希望，可惜我沒能接受多少這背後的甜美，它和我們２５時作的曲子完全不一樣風格，它並非建基於痛苦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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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因為歌而感到了共鳴，但是我還是尋著歌聲的方向尋去。

因為那兒有人，有聲音，喪屍也許會攻擊那個唱歌的人，我要在唱歌的人倒下前保護她，那是活下來的我必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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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引導了我到一個舞台處，那兒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喪屍，他們跟著歌聲節奏搖晃身體。這兒看上去似曾相識。是在那兒見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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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站著１人，遠遠看去無法看清面容，卻好像感受到來自台上的視線，就在對視的一瞬，台上的歌者向我揮手，她的面容我卻始終無法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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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景象，我好像也曾見過，卻未能記起那個人是誰，也許正因如此，我無法看清台上歌者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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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熱的陽光照在我們身上，我似乎看到陽炎下的幻影——人們拿起了螢光棒揮著手，喊著他們喜愛的偶像的名字「實乃里」、「遙」、「愛莉」、以及．「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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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在台上的聚光燈眩目得讓我又清醒過來，現場只有喪屍，和好像是人的４個偶像，看著我的仍然是那個有著淺藍色頭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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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看清她的面容，不自覺地繼續向著舞台靠近，推開台下的喪屍前進。

直到我走到了台下，鎂光燈下照映著那個人，閃耀於逆光之中，我仍舊無法看清她的面容，只有那淺藍色的長髮在空中飄揚，她向我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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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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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自己永遠都不會醒來了，但是這個願望一直無法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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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人在等我，至少，我在夢中聽見了歌聲，現在想來也許是有人在我昏迷時不斷唱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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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舊醒來了，看到變得有點殘舊的課室天花板，然後我就會想起自己被老師和同學們搶救了回來的事，然後她們又擅自地害怕起被她們救回來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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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那到底為何要把我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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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野森同學把我帶回來了學校，而學生們為了保護她向我射出了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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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有一半已經變成喪屍了，我又一次如此真實地認識到這是怎麼回事，又一次真實地感覺到自己不被接受，仿佛曾經的努力都不重要似的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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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我不再是她們所期待的優等生，她們都在害怕我，她們厭惡著我的存在，現實是如此訴說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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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所不在的期間一切都如常運轉，反倒是我的到來破壞了一切的和諧，我是不被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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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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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室的門被敲響，我看向了門的方向，與突然來的訪客對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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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井愛莉以及日野森雫，曾經數一數二有名的偶像，但是事到如今應該不能算偶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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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同學，認得到我嗎？”

”...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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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被卡在了喉嚨，無法發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連完整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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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法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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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地點點頭，隨後接下桃井同學遞給我的簿和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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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同學有記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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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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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了一點關於朝比奈同學的事，聽說你建立了一個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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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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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很厲害啊，在這種時期建立墓園，都是什麼時候開始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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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慣性想要點頭，然後想了想還是拿起了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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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當我看不到，你剛剛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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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遲疑，然後，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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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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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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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井同學一副無力吐槽的無奈樣子，日野森同學則是看得喜悅地笑了一聲，我不太懂，但似乎剛剛這情景是喜感的，我不再多想，動筆寫起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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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記時間了，應該是剛剛出現喪屍時開始建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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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在那期間有人和你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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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遲疑了一刻，最後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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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井同學露出了一到同情又哀傷的表情，遲疑猶豫不決要不要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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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同學，你.....和繪名，和音樂社團的人有聯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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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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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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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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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音節如衝擊波地要使我腦袋發生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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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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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地想要以聲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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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著我所有想要的東西！消失了的話我不會原諒你的！」

。

繪名。

。

「喜歡啊，我無可救藥地喜歡你作的曲子。」

。

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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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母，我想借真冬當一下模特兒，能讓她在我家停泊一晚嗎？」

。

繪名。

。

「討厭的話就要好好說出來。」

。

繪名。

。

「........怎麼可能丟下你一個自己走啦!」我還仿佛聽到繪名在面前憤怒地喊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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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回憶湧上心頭，溫暖，卻也因此融化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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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口地吸著氣，壓抑住湧現的不知名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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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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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奏。

。

我大力的呼吸著，要使自己冷靜下來。

。

奏。

。

「我會一直作曲，直到你找到真正的自己為止。」

。

光是一個名字就讓我回憶起種種詛咒般深刻於腦袋的回憶。

。

「我不會離開你，一直在你身邊。」

。

這些我沒能忘掉的溫暖，在聽到一個名字後解除了想要埋葬它們的麻木。

。

奏。

。

「我說過要拯救你的，絕對不會丟下你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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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總是堅定地說著，承諾著，背負著詛咒。

即使我們間的約定——那種如同詛咒般的約定，在我死後就能解除了，她仍未曾放棄。

。

不知名的東西在心底蠢蠢欲動，我大口把所有空氣擠壓到肺裡。

。

瑞希。

。

「如果雪消失了，我會有點寂寞。」

。

如果這樣的話，我現在的心情又是否是寂寞呢。

。

瑞希。

。

「如果真的撐不下去, 逃走也沒關係。」

在最後一根稻草被壓垮前腦海猛然浮現了瑞希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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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經多麼想要忘記一切，放棄一切，只是一心一意在埋葬起屍體，埋葬著想法，埋葬起心意。

。

我又再次逃走了。

。

「.......也許還有救的，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活下去，真冬！」最後我聽到瑞希在耳邊說著，然後左臂感到了一下強烈的病楚，像是被強力綁住了。就是這條絲帶停止了我的喪屍化，但是瑞希卻無法防止自己最後變成了喪屍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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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最後，繪名、奏和瑞希都在嘗試拯救我。

。

我不得不活下去，我還是沒能死去。

。

「繪名...奏.....瑞希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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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已經不在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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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ri p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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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名曾經說過她音樂社團的作詞擔當是一個背負著炸彈的人，她說著那個作詞人很難相處，但我還是能聽得出她很關心那個人。之後我們在街上偶然相偶幾次，有見到陽光開朗的瑞希，身體有點弱的宵崎同學，還有有時會和她們在一起的朝比奈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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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時沒太把這話放在心上，但現在如果仔細推斷的話，瑞希和繪名相處得自然，繪名很喜歡宵崎同學，瑞希製作動畫，繪名負責畫畫，宵崎同學負責作曲，那麼最後剩下的就是平時就在我們學校作為優等生很有名的朝比奈同學。我看她平時的模樣簡直無法把她和繪名所提及的那個很難相處的作詞人聯繫在一起，更別說是能想到她身上背負著像炸彈一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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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未看到下一刻前我都未曾回想起過這些事情，即使她現在沒有任何笑容，但是在這喪屍橫行的時期會笑不出來都是無可奈何的，所以我並未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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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到這樣陌生的朝比奈同學，我回想起她的話，困擾著應該如何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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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同學，你.....和繪名，和音樂社團的人有聯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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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把炸彈引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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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問出了這問題一刻，朝比奈同學愣住了，她開始斷斷續續地嘗試著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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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繪名她---.........繪名...奏.....瑞希都.....!」

即使我已經把簿和筆給她了，她仍沒有使用它們來回答，反而拼了命想要用聲音回答，不停吸氣，像是想要冷靜，想要壓抑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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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提問讓她的精神面臨著極度焦慮的情況，開始了過度換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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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同學、朝比奈同學！不用勉強自己！真的無法回答就不要答了！」

我全力喊著，但是聲音就像完全無法傳達一樣，被無形的牆阻隔，完全無法停止朝比奈同學現在正在逼自己說出來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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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同學是個會默默自己背負一切，什麼都不說，只以笑容顯露在外，一直逼著自己前進的人，所以繪名會說她是個背負著炸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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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和她同班的，但還是聽到過關於她的不少傳言，大多都是讚她，形容她像完美一樣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人在說她的壞話，沒有一個討厭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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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見過如此離譜地完美的人，即使是偶像，也總會有幾個黑粉，而她卻是做到了像偶像一樣被大家喜愛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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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到這點的只有細心觀察周圍所有人的行為，留有距離，小心翼翼，在矛盾發生前迴避所有矛盾地行動，不被討厭地迎合著所有的人。這樣做的結果只能是不停壓抑著自己的所有欲望才能做到如此完美地回應所有人的期待，做到這點的人是聖人，或是單純地害怕被拒絕的膽小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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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朝比奈同學是後者，是壓抑著自己的一切地活過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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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非常努力的人，一天到晚幾乎都有計劃的，要說是很像遙這個同時完美型的偶像也不奇怪，但是她們是不一樣的，因為朝比奈同學是背負著炸彈在努力的，現在的我完全明白了這回事，並且愈是努力，炸彈就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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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彈總有一天會爆炸的，就像現在這個大家所陌生的不穩定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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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下去朝比奈同學會把自己逼死，過度換氣會引起血液中二氧化碳含量過少，導致呼吸困難、手足麻痹、心悸、暈眩、出現瀕死感等症狀，這在我們偶像界是很常見的病，不少偶像都會因為過度執著、緊張、自責而過度換氣，然後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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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必須要停止這個情況繼續，首先只能找個紙袋或者膠袋先讓她停止過度換氣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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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想要去找紙袋時，雫做出了一個讓我石化的行為——她抓著朝比奈同學嘴對嘴吻上去——不！應該說是人工呼吸！對！我的想法不能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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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個解決方法，但是....! 雫你總是做出讓我嚇出心臟病的事!

嗚呼，畫面如此美麗，我覺得我都要被這畫面迷倒了，兩個美女在接吻--人工呼吸！雫你是要讓我覺醒什麼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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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不只有我驚訝，連朝比奈同學都從她的焦慮狀態回過神來，顯露驚訝的神情。

但是她沒有臉紅或是害羞，真不愧是雫入學以來就能以對待普通同學的態度應對的人，真的也太淡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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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冷靜下來了嗎?」雫放開了朝比奈同學，抱著她，以溫柔得像要融化冰雪的聲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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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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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同學不需要勉強自己，一步一步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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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在這個場景變成多餘的一位了，這是不是我的錯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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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發展也沒有變得浪漫，朝比奈同學眼中一閃即逝的光又熄滅，看起來是受了很多傷才變成如此的樣子。我本來和她不多交流所以從未發現破綻，從未接近，僅僅從他人口中認識著朝比奈同學，和她僅有著一起在修學旅行時玩過的經驗，但那時的她應該也不是真正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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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裝著完美，會變得如此膽小，會如此壓抑自我，應該是因為她並不是在正常被愛的環境下成長的，應該是總是被威脅著，被壓迫著去成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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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她真正的自我更加接近孩子，我不禁對她有點憐憫，也許這對她來說也不是尊重，僅僅是我自作主張地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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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同學也許並不理解所謂的愛是什麼東西吧，所以這個吻也沒讓她感覺到愛，而她也不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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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朝比奈同學可以的節奏來，我們不想要壓迫你回答，你可以不用回答的，我們也會等待你，所以慢慢來就好。」我如此說著，內心卻有某處也無法接受真相，無論是眼前的真相或是她未說出來的真相都是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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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有很多東西只要沒被說出來都還能是留有餘地的，也還能當作沒有發生，這是薛丁格的貓，潘朵拉之盒，只要盒子未被打開，盒內的貓都能是活的，盒內的壞東西就不會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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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同學聽到後，斷斷續續地以聲音交代起音樂社團的日常，交代著每一次的慶功宴，最後來到最後一天的相聚。描述很平淡，但每個人都活龍活現地被仔細描述，都是關於別人的描述，我知道她有好好看著她幾位重要的朋友，也得知到我不太知道的作為音樂社團的繪名的生活。我能感受到話中她對成員們的愛，她們的羈絆不比我們More More Jump小，而現在只剩下孤零零一人的朝比奈同學的現實讓我能輕易猜到最後發生了什麼事，是我不想要承認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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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死去了，繪名、瑞希和奏......大家都死去了，為了保護我。.......!?」冷靜下來的朝比奈同學終於還是說出了那句我不想要聽見的句子，後知後覺地哭了出來，像是不知悲傷為何物地，保持著迷茫的神情流下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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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本來已經背負著炸彈，習慣性背負所有東西，而且有能力去繼續背負，現在更被悲傷和自責覆蓋了所有的感受。光是活下來就已經是像詛咒一樣的事，也難怪她會完全沒反應，她早就沒有餘裕去感受其他的事情，要說為何我理解的話，那是因為我現在的心情也是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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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同學，這種時候就讓自己哭出來也沒關係啊。」我如此說著，上前想要擁抱被雫抱著的她，卻也沒忍住自己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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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名死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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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因為偶像活動而不是交流得很密切，但是她是我初中時親近的好友。當初在初中時就只有她正常接待著我，就算是因為因為偶像工作忙得不可開交時，時隔稍久再回校她也是像什麼都沒發生地向我打招呼。我大概因此而感到被拯救了，因為作為偶像是很難有普通朋友的，和朋友一起逛街購物，一起試食不同的餐廳，到朋友的家作客，這些都是作為偶像會失去的東西，但是繪名沒有介意我會因為工作而一直不在她身邊，沒有介意我會因為工作一直拒絕她的邀請。想說就說，想約就約，想一起玩就一起玩，繪名總是如此直來直往，繪名從來沒有因為我作為偶像的影響而疏遠我。繪名是第一個，也是直到喪屍病毒爆發前都一直保持聯繫的好友。有她支持著，所以我才能繼續努力，但是她已經不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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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告知兩個熟人去世了，這種強烈的喪失感佔領了我的全部，我一時間也無法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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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喪屍橫行的時代不是每個人都如此好運，朝比奈同學的同伴就是倒霉的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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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教室，我們三人抱成一團，一直哭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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