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ＨＰ】無名之血：彼方無名，此生猶記 - 第卅六章——回歸

【霍格華茲·大禮堂·晚餐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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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聖節過後，大禮堂恢復了往常的熱鬧。蠟燭高懸，金碟反映出天花板上的暮雲與群星。

　　笑聲與談話交織成一張網，將每張長桌緊緊包裹。

　　直到一道熟悉卻久未出現的身影，從大門處靜靜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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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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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腳步不疾不徐，衣袍整潔如常，唯有眼底的陰影與微不可察的蒼白，揭示她這幾日並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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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廳在那一瞬微妙地靜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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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這份靜默就被低聲議論填滿。

　　「她終於出現了……」

　　「去哪了？萬聖節那晚連影子都沒看見。」

　　「不是說她病了嗎？看起來……倒不像是生病。」

　　「會不會是偷偷跑出學校，結果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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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彷彿沒聽見任何聲音，只是低著頭走向史萊哲林長桌。

　　當她經過布雷斯身邊時，對方眯了眯眼，像是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些什麼蛛絲馬跡；潘西則偏過頭與達芙妮低聲說著什麼，眼神時不時撇向她。

　　而在她身後不遠處，茱麗葉·塞爾溫安靜地跟著。雖與西維亞相顧無言，卻不偏不倚地坐到她左側。

　　沒人知道這是什麼安排，只覺得事情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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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就這樣一言不發的坐下，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彷彿這幾日的缺席，不過是片段被刪去的劇本。

　　她低頭舀湯，指尖輕觸湯匙邊緣時微微顫抖，隨即又穩定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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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他們在觀察。

　　她也知道，真正知道她去哪裡、發生什麼事的人，從來就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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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打算解釋。

　　這個世界最習慣的，正是將沉默當成一種自我防衛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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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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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是為了回應任何人。

　　只是為了讓那些注視她的人，無從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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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維亞步入大廳的那一刻，特洛伊的動作微不可察地停了停。

　　他本來正靜靜聽著隔壁的同學說笑話，卻在這時見到那抹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那一瞬間，他的銀叉懸在半空，禮貌性的笑容也隨即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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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雙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睛，在進入大門後卻沒有掃過他一眼。

　　像她從未認識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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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他只是芸芸眾生中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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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洛伊垂下眼，緩慢將叉子放入盤中，連話題都忘了接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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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來了。

　　這應該是件好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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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的神情太平靜，平靜得近乎殘忍，彷彿這幾日的空白與消失，不過是一段無需交代的插曲。

　　他的指尖在木桌下輕輕扣著，節奏與心跳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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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上次看見她，是在圖書館門外的轉角。她走得匆忙，連他叫她的聲音都沒聽見。

　　而如今，她連假裝聽見的餘裕也不肯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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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洛伊默默側身看著她落座的位置——她總是坐在最靠近出口的角落，仿佛隨時準備離開。

　　茱麗葉跟在她身後入座，這讓他眼神微沉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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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喜歡那個女孩，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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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因為她出身混血，也不是因為她曾當眾頂撞特拉弗斯和帕金森——那反倒讓他佩服她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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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因為她從來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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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順從、不親近、不討好任何人。她不是西維亞那樣寡言壓抑的沉默，也不是泛泛之輩虛與委蛇的聽眾。她有自己的意志，清醒、孤傲、鋒利得令人警惕。

　　特洛伊不相信這樣的人會真心照顧誰。她不是守護者，也不是庇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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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偏偏——她坐在了西維亞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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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花了六年時光也無法跨越的距離，她只用了幾天就踏了進去。

　　最令他無法原諒的是，西維亞竟未將她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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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洛伊咬緊牙根，終於垂眸重新拿起銀叉。

　　他沒有多說一字。

　　只是從那刻起，餘光再未離開過她身影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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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這一次，她再選擇沉默，

　　那麼，他就會讓這份沉默，從別人口中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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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 & 泰瑞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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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現身的瞬間，泰瑞的背脊一僵，像是無預警被人從夢中叫醒。

　　他沒說話，只是下意識放下了湯匙。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刻意計算過，平衡、控制、不露痕跡。

　　太過冷靜，冷靜得讓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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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來了。」

　　泰瑞低聲說，像是在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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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衛沒有立刻回應，只是抬眼望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有些虛浮的腳步上稍稍停留。

　　「嗯。」他終於開口，「看得出來，是被人處理過的。」

　　泰瑞轉頭看他。

　　「你是說……她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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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大衛低聲回應，語氣平靜，「她的魔力被壓下去了。但不是自然恢復，是外力干預。」

　　泰瑞沒再追問。他知道大衛說話向來克制，能說到這一步，代表他已經有九成把握。

　　「她之後……還會再出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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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大衛沉默得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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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西維亞落座那刻，他才低聲道：

　　「不知道。」

　　這三個字不帶任何情緒，但分量沉得讓人無法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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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邊……」泰瑞眼神掠過茱麗葉，聲音更輕，「那個女生，是誰？」

　　大衛看了眼那道沉靜的身影，語氣平平地回答：

　　「茱麗葉·塞爾溫，之前一直住在海格那邊，最近才搬回宿舍。聽伊凡說，是鄧不利多教授親自安排的。」

　　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

　　「她不是壞人，只是太習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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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瑞靜靜聽著，沒有接話。

　　過了一會，他才低聲道：「我沒想到……西維亞會願意跟別人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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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衛沒有立刻回應，只是目光微斂，像是在思考。

　　「有些沉默，會互相靠近。」他終於說，「塞爾溫大概就是……她能忍受的那種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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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瑞沒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

　　然後，他做了一件平常不會做的事——

　　他拉過餐盤，將臉藏在餐具之後，好讓自己看不見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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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不知道……」泰瑞低聲說，「我們還算不算她的朋友。」

　　而大衛只是放下了叉子輕聲說：

　　「她不是不記得我們。」

　　「只是她現在沒力氣……讓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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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羅齊爾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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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搖曳，大廳中人聲嘈雜，笑語穿插於刀叉碰撞之間。

　　伊凡·羅齊爾靜靜坐在長桌一隅，手中叉子懸空，目光越過銀器與燈光，落在史萊哲林長桌末端——那一道熟悉卻消失數日的身影，終於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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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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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今日坐得比平常更安靜，像是一塊被拋回棋盤的碎子，無聲地歸位。身旁則是那個剛搬回寢室的女孩——茱麗葉·塞爾溫。

　　伊凡看見她們落座時的沉默，也看見了另一道視線，從雷文克勞的方向悄然攫住那片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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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洛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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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說話，但伊凡能察覺他整個人繃得極緊，像是在強忍著某種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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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質問、不是斥責。

　　而是一種——被冷落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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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茱麗葉雖然沒有說話，但她的存在感還是過於明顯。即便只是坐在西維亞身側，也坐出了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伊凡的眼神微沉。他知道這其中有什麼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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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並非天生疏離之人——她只是從不允許自己依賴誰。可如今，她身邊的位置竟由茱麗葉佔了去，這本身就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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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特洛伊無法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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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舉杯掩住下半張臉，眼神卻未曾移開。他看得見特洛伊眼底壓抑的情緒，也看得見西維亞藏得極深的疲倦。

　　她的肩膀在起伏時微不可察地發顫，她喝湯時動作慢了半拍。她的眼神雖然落在餐盤裡，卻始終未曾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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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病後虛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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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種將自己從整個世界抽離的空洞。

　　伊凡知道那種表情。那是她在壓抑魔力、壓抑自我，甚至連情緒都拒絕波動時才會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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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什麼也沒說。

　　——至少，不會對那個看起來最該知道的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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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個人，還坐在她的斜對面一言不發，指尖緊扣著銀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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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垂下眼。

　　他知道這場靜默不會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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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終將開口——

　　不是為了尋找答案，而是因為沉默，有時比謊言更難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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