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無名之血 - 第八章——首席之爭

　　旋轉梯級緩緩上升，燈火在石壁上映出一圈又一圈的陰影。

　　斯內普帶她至門口後，未再多言，只以冷峻語氣道：「他在等妳。」

　　門自動敞開，無需敲擊。

　　西維亞踏入鄧不利多的辦公室。

　　那是一間充滿歷史氣息的房間，牆上懸掛著歷代校長的肖像，每一幅畫像都似在無聲打量來者。中央是一張雕花木桌，後方坐著身穿銀藍袍子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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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不思·鄧不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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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專注地餵著福克斯，鳳凰羽翼微張，火光在羽根上流動，映得整間室內柔暖如暮色。

　　「西維亞小姐，請坐。」他抬眼，語氣和煦，「或許我該說……西維亞·弗利小姐。」

　　西維亞走上前，神情端正，坐於對面的椅中。

　　「您找我有事？」

　　「一些必要的確認。」鄧不利多微笑，手指輕輕摩挲著福克斯的長羽，「我聽說，妳在變形課與魔咒課中……都展現了與眾不同的特質。」

　　「是指我做錯了什麼？」

　　「不。」他語氣仍舊溫和，「是妳控制得很好。」

　　這句話，令她心頭微震。

　　她一瞬間想起湖上、石階間、飛行課時那些悄然掙脫的力量──她一直以為沒人察覺。

　　「我只是照課本施咒。」她低聲說。

　　「正因為只是『照課本』，才能將它們壓下，對嗎？」

　　鄧不利多的目光在火光中顯得格外清澈，像能看穿時間與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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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妳不需要現在就知道。」他微笑，「只是，如果有一天，那些力量無法再被壓制，我希望妳記得，妳不是必須獨自面對。」

　　西維亞的指節輕輕收緊。

　　「您什麼都不問？」

　　「問與知道，是兩回事。」鄧不利多輕聲說，「我的責任不是揭露妳的身世，而是確保妳在揭開之前，不會被它吞沒。」

　　他緩緩站起，走到她面前，將一小瓶銀藍色的藥劑放到她手中。

　　「這是用來穩定魔力波動的藥劑，由斯內普親自調製。用不用，由妳決定。」

　　西維亞盯著那瓶藥，許久才輕輕接過。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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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弗利——」他忽然喚她全名，語氣平靜，卻略帶重量。

　　她抬起頭。

　　鄧不利多看著她，眼中不再有慈祥，只剩深不可測的光影：

　　「不論妳以哪個姓氏被稱呼，都不要忘了——真正定義一個人的，不是血統。」

　　她與他對望良久，最終只輕輕頷首。

　　「我會記住。」

　　鳳凰輕鳴，火光微顫。

　　西維亞起身，收起藥劑，轉身離去。

　　當她背影逐漸遠去，鄧不利多望著她的腳步，低聲對福克斯道：

　　「……她比我們想像中，更早的學會了『活下去』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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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聲潺潺，石牆泛著濕意。

　　西維亞回到蛇院交誼廳時，門尚未闔上，裡頭已是一片隱隱騷動。

　　火爐燒得正旺，綠光映牆，整個廳堂籠罩在昏暗冷色中。長沙發上、壁爐邊、書架旁，幾乎所有一年級的新生都到齊了，甚至有高年級生在遠處圍觀，眼神帶著玩味與審視。

　　潔瑪·法利背對大門，正站在壁爐側，神情冷冽，一手負於身後；而德拉科·馬爾福則斜倚在對面長椅上，手指轉動魔杖，語氣輕慢而尖銳。

　　「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還在觀望。」他看向眾人，聲音不高，卻極具穿透力，「家世、表現、影響力──我不說你們也心知肚明。」

　　「首席不該是選出來的，而是自然形成的。」

　　幾個蛇院新生交頭接耳，潘西帶頭鼓掌，布雷斯雖沒動作，卻也默默點頭。達芙妮望向潔瑪，沒有說話。

　　潔瑪緩緩轉身，眼神如冰掃過全場，最後落在西維亞身上。

　　「妳來得正好。」她語氣冷淡，「不會錯過我們的第一場選拔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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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站定後並未言語，只是默默環顧四周。

　　她看見幾張熟悉的臉：蔓延著冷漠、警惕、服從、興奮……唯獨沒有「溫度」。

　　「有異議的，現在提出。」潔瑪語調如刃，目光落回德拉科身上。

　　德拉科則緩緩起身，笑意更深：「妳有異議嗎？」

　　潔瑪沉默。

　　片刻後，潔瑪忽然開口，語氣冷得像冰封湖面：「沒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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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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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轉向德拉科，眼神如刀劃過水面，不起一絲波瀾：「一年級首席的位置，該由你們自己爭，我不介入。」

　　她聲音極低，卻足以讓整個交誼廳瞬間沉寂。

　　「這不是承認你勝過誰──只是我站的位置，與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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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聳聳肩，像是早料到這場無聲投降。

　　「很好，那麼就這樣定了。」

　　不遠處的牆面自動亮起一道銀綠色的魔紋：「史萊哲林一年級首席：德拉科·馬爾福」

　　有幾人鼓掌，其他人則低頭未語。

　　潔瑪淡然轉身，朝自己的寢室走去，步伐如冰上流火，不帶任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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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仍站在門邊。

　　德拉科目光掠過眾人，最後落至她身上。

　　「首席的名單出來了，現在就差妳的立場了。」他語氣不明，似挑釁、似試探。

　　西維亞直視他，不為所動。

　　「你會發現，我從不選邊。」她語氣平靜，「因為不需要。」

　　那一刻，交誼廳短暫靜默。

　　然後德拉科輕笑一聲，舉起魔杖虛點她一下，轉身離去。

　　而西維亞的影子，仍靜靜立在門口，綠光落在她袍角，恍若一道冷色的結界，將她與整個學院隔開——又牢牢束縛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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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交誼廳中只餘壁爐微光閃爍，火舌舔舐著濕冷的石牆，映出斷續的光影。

　　人群早已散去。

　　西維亞靜靜坐在靠牆的長沙發上，沒有點燈，只讓書本在餘光中模糊地攤開。

　　她並未翻頁。

　　那瓶由鄧布利多交給她的藥劑仍躺在衣袍內袋裡，溫度隨著時間逐漸變涼，像她心口的餘燼——未熄，亦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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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步聲極輕，自樓梯盡頭傳來。

　　她沒有抬頭，卻已知來者是誰。

　　「……你不該還在這裡。」

　　「而妳，該早點回房。」伊凡的聲音平靜如常。

　　他自陰影中走出，銀灰色眼瞳在火光中閃著微光，如一潭夜湖。

　　他沒有坐下，只立於她前方數步處，語氣不緊不慢：「妳剛才，沒選邊。」

　　「我不需要。」

　　「很好。」他頷首，彷彿這便是他要的答案，「可若有一天，『不選邊』會讓妳站在所有人對立面呢？」

　　西維亞望向他，眼底浮出一抹細微的波紋。

　　「你在警告我？」

　　「不。」他語氣很輕，「我在提醒妳，選擇不選擇，本身就是一種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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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半晌，她低聲道：「今天，校長召見我了。」

　　伊凡目光微動。

　　她沒多說，只輕聲補了一句：「他給了我一瓶藥。」

　　「妳喝了？」

　　「沒有。」

　　伊凡眼神一瞬柔和。

　　「很好。」他語氣依舊無波，卻像卸下了什麼，「我不是質疑那瓶藥——只是知道有些東西，並不能靠藥物壓制。」

　　「那靠什麼？」

　　他靜靜望著她，火光照在他側顏，映出一種近乎悲傷的溫柔。

　　「靠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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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話非常的輕，卻像一把沉默的劍，插進她心底最深的防線。

　　他轉身離開，但腳步剛踏入陰影又停下來。

　　「西維亞——」

　　她抬眼。

　　「只要我還在這裡，就沒有人能讓妳輸。」

　　他沒有回頭，只是自然地在夜色中消失。

　　西維亞緊握書頁的指節逐漸鬆開，原本平靜如鏡的心湖，在那句話落下後，終於泛起一道淺淺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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