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月之光 - 審問2

第二名嫌疑人叫做千梓煦，是個彬彬有禮、長得還算耐看的傢伙，第一次見面時，他挑了挑眉，反對警方盤問：「那你們有搜索證嗎？有證據證明我是兇手嗎？你們確定有調查清楚了再來找我？我的身分可是不為人知的，你們最好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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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開始盤問就被拋出了這麼一大串問題，連警方都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回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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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還是跟著警方走了，臨走前，他還交代妻子，萬一他遭遇了什麼不測，馬上派人來把他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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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審訊室內，千梓煦翹著二郎腿，坐在黑色椅墊上，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態，好像被審問的並不是他，而是坐在他對面的兩名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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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名員警從手中的一個大信封袋裡拿出了兩張現場照片，以及一張監視器拍到的照片，攤開在桌上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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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梓煦的目光靜靜掃過了那些照片，在滑過現場的屍體照片時，頓了一下，眸中似有一縷精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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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沒有錯過張青那雙像鷹一樣的雙眼，他的身體微微往前傾，問道：「看到這些照片，你有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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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梓煦眸色一歛，他往後靠，靜靜地開口：「我沒有任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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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鑑識人員親自在現場拍的照片，還有這張，拍到你在現場附近的一所廢棄小學出入，這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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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張青夥伴的逼問，千梓煦半點不慌，只直視著他們，嗓音低沉：「我在那一天，就只是應了朋友的要求，去了那所小學探險加錄影而已，你們怎麼會懷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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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的話，可以借給我們看看那段影片嗎？」張青還算有禮貌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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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梓煦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交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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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接過手機，和夥伴飛快地交換了一下眼色，便又說：「請詳細地說明你那天做了些什麼、人又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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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梓煦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穿透了那面灰黑色玻璃牆，直到望進了曉芮的眼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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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芮與他對到眼時，全身一震，腦袋彷彿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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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就看到千梓煦眼中緩緩浮現一絲惡作劇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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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就開始講道：「在那一天，也就是我被朋友指使的那一天，我猜拳輸了，所以被迫進入那間小學校進行探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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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講話時，張青同時悄悄拿出錄音筆，按下了錄音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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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小學校殘破不堪，地上滿是碎片和菸蒂，牆上的油漆也斑駁了，我躡手躡腳的前行，深怕驚動了那裡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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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是誰？那裡還有住人嗎？」夥伴插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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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梓煦責怪地看了他一眼，彷彿他問了一個白癡問題，接著說道：「我說的主人，當然是那裡原本存在的『好兄弟』。這種事情，麻煩以後不要問我……不對，希望不要有『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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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伴扯了扯嘴，張青則面如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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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一樓大概是這個樣子，於是我轉往二樓，二樓則多了好幾間空教室，但也都沒人。是的，當然沒人了，畢竟那是被廢棄了數十年以上的學校，只有我這個蠢蛋還在裡面探險。」他唇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我就這樣一邊拿著手機錄影，一邊逛著二樓，二樓地上有許許多多的紙板和油漆，碎屑以及一些……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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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伴和張青同時面色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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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出現符咒這種東西，這就好像是電影裡才會出現的東西似的，或許是拿來壓鎮那邊的一些『好兄弟』吧……於是，我轉往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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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四樓、五樓都是差不多的景象，只差沒遇到鬼而已。」他自以為好笑的笑了幾聲，現場卻沒有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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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發覺自己有些乾，他輕咳了兩聲，說道：「警察先生，我的供詞就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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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看了他一眼，「看來你還蠻熟悉法律用語的，跟誰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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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時因為有興趣，就學了點兒。」他謙虛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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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錄很快做完了，刑警們紛紛收拾東西下班，而千梓煦臨走前，忽然叫住曉芮：「警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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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轉過頭，冷淡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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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笑了笑，回：「幫我轉告你們警方，你們警花長得真漂亮，還有……」他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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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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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位嫌疑人，或許對你們來說，會有些印象深刻。」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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