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灑落在街道上,為歸家的路途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黃。忙碌了一整天的柱間,腳步輕快地朝家走去。「好累啊,但是可以陪斑斑了!」這個念頭像一劑強心針,驅散了疲憊,令他忍不住加快了步伐,迫不及待想見到心愛之人的心情,幾乎要從他雀躍的步伐中溢出來。
他用力推開家門,發出宏亮的聲響,迴盪在寂靜的客廳裡。「斑!我回來了!」聲音中滿是喜悅與期待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個低沉而緩慢的「嗯」。那聲音慵懶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他探頭望向客廳,只見斑埋首於書堆中,神情專注,卻又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疏離感。「斑?」他輕聲呼喚,卻沒有得到回應。斑依然維持著埋頭苦讀的姿態,彷彿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柱間走到斑身旁坐下,輕柔地問道:「怎麼了?你今天看起來怪怪的。」他試圖伸手去拿斑手中的書,想看清那張一整天都縈繞在他腦海中的臉龐,卻被斑以一個細微卻堅定的動作阻止了。
「沒事,只是有點累。」斑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然而,這個藉口顯然蒼白無力。他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家裡,哪來的疲憊?這個謊言如此拙劣,連三歲小孩都能聽出破綻。
柱間輕輕嘆了口氣,再次將斑手中的書拿了起來,堅定地注視著他。「你騙我。」他的聲音裡充滿了關切與擔憂,「你到底怎麼了?最近你的舉動都很反常,不像你。」那眼神真誠而深情,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試圖穿透斑刻意營造的疏離,觸及他內心深處的情感。
斑似乎有些惱怒,試圖掩飾自己的不安,他放下書,起身想要離開,避免與柱間眼神的交會,因為他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內心的情感,撲進柱間溫暖的懷抱。
然而,柱間卻伸出手,牢牢地握住了斑的手腕,阻止他逃離。「別走,有什麼事我們好好說清楚,我不喜歡這種壓抑的氛圍。」他的手勁強勁卻溫柔,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卻又充滿了對斑的關愛與體貼。
「放開我!」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淡,但卻無法掩飾他內心深處的波瀾。他可以感受到柱間掌心中粗糙的繭,那是歲月在他手上留下的痕跡,也是他在戰場上廝殺的證明。這份觸感,反而更觸動了他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柱間沒有回答,只是加強了手上的力道,卻不是惡意,而是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像是在守護著珍貴的寶物,不讓它受到任何傷害。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奇異的張力,愛與不安糾纏在一起,像一曲動人的悲歌,在靜謐的客廳中緩緩奏響。
斑深深地嘆了口氣,那聲嘆息彷彿夾雜著無數的無奈與不捨,他知道,長痛不如短痛,早點結束,或許對彼此都好。「其實……我覺得你和漩渦一族聯姻,是件好事……」他艱難地說出口,每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擠出來的,帶著無法言喻的苦澀。
柱間瞬間愣住了,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硬地像一尊木雕。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為什麼!?」他近乎哀鳴地喊出聲,此刻的他,就像一隻即將被主人拋棄的小狗,眼神中充滿了無助與恐懼。「你之前不是說不同意嗎!?你明明……」
斑試圖將自己的手從柱間的緊握中抽回,卻發現對方握得太緊,根本無法掙脫。他只能任由柱間抓著,繼續說道:「我後來改變想法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痛得幾乎要滴血,像是被生生挖去了一塊肉,那種痛苦,深入骨髓,無法言表。
柱間的腦海中一片混亂,他無法理解斑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情急之下,他一把將斑逼到牆邊,將他困在自己高大的身軀與冰冷的牆壁之間。「為什麼!?為什麼改變了!?」他的聲音因為過於激動而變得嘶啞,帶著難以置信的質問。
斑別過臉,不願讓柱間看到自己眼中的脆弱與痛苦。「沒有原因,我就是想開了……」他強忍著心中的酸楚,故作平靜地說道。被柱間高大的身影籠罩著,他感到一陣窒息。「加上聯姻也可以給木葉帶來許多好處,何樂而不為呢?」他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試圖增加自己說這話的信心
「我……!」柱間不甘心地低吼,他無法相信斑說的是真心話,他總覺得,斑一定是在開玩笑,或者,是在隱瞞著什麼。
「你在猶豫什麼!?」斑突然對著柱間怒吼,那聲音中帶著壓抑已久的痛苦與掙扎。他質問柱間,彷彿也在質問自己。「你只要娶了他,就可以讓木葉變得更好,這不是你想看到的嗎!?為了村子,為了大家,犧牲一點點幸福,難道不值得嗎!?」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是在嘶吼,他想要藉此掩蓋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掩蓋那份深沉的愛戀與不捨。
「可是我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你!」
柱間那嘶啞的吼叫,如同平地一聲雷,震得空氣都彷彿跟著顫抖。長久以來壓抑的情感,如同破閘的洪水般傾瀉而出,一時之間,激動的情緒讓他再也無法掩飾內心深處的渴望。那句話,是他靈魂深處最真實的聲音,是他一直以來小心翼翼守護,卻又渴望衝破牢籠的秘密。
空氣凝結了,時間彷彿也靜止了。四周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聲響,只有無形的壓力在兩人之間蔓延,氣氛詭譎得令人窒息。
斑緩緩閉上雙眼,試圖平復那如擂鼓般的心跳。柱間突如其來的告白,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擾亂了他一直以來堅守的平靜。他能感受到胸腔內那份難以抑制的悸動,那是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是一種渴望被愛的衝動。
而柱間,在脫口而出那句話後,彷彿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呆立在原地。他意識到自己究竟說了什麼,那份坦白帶來了羞赧,也帶來了無法言喻的期待。他漲紅了臉,目光緊鎖在斑的身上,等待著那份足以改變他們命運的回應,如同等待著審判的降臨。
良久的沉默後,斑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而沙啞:「對不起……」這三個字,承載著無盡的掙扎與痛苦。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抑制住想要擁抱柱間的衝動。他害怕,害怕再次經歷失去摯愛的痛苦與折磨,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他再也不想體驗。所以,他選擇將這份感情扼殺在萌芽之初,即使那會讓他感到無比的痛苦。
柱間彷彿被判了死刑,他踉蹌地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彷彿這樣才能稍微減輕心中的痛楚。「不必向我道歉,這本來就是我一廂情願。」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充滿了絕望與苦澀。
他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不想讓斑看到自己內心的崩潰。「那就讓我們忘記今天的事,可以嗎?」他知道,這是一個自欺欺人的請求,但他更害怕失去和斑之間那份珍貴的友誼。他的內心早已愁雲密布,沉悶得幾乎無法呼吸,但他還是竭力壓抑著,只為了維護這份岌岌可危的關係。
「……嗯。」斑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他知道,這是對彼此最好的選擇,即使那會讓他感到無比的遺憾。他也不想失去柱間這位摯友,他們之間的情誼,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晚點回來。」柱間說完,便如同逃離般地瞬移離開了斑的家,彷彿多待一秒,都會讓他的痛苦更加難以承受。那份絕望的告白,如同利劍般刺穿了他的心,讓他只想逃離這個充滿傷心回憶的地方。
斑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他明白,自己的選擇或許是對的,但內心卻充滿了懊惱與空虛。他告訴自己,這對兩人都是最好的結果。柱間可以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而自己也不用再因感情而備受折磨。他們仍然可以像以前一樣,一起並肩作戰,一起談天說地。
他痛苦地搖了搖頭,試圖讓腦袋放空,不再去想柱間離開前那透著無盡悲傷的面容。他現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覺,忘卻這一切,不再讓那份酸楚的感覺侵蝕他的心靈。他渴望在夢中尋求片刻的安寧,逃離這充滿遺憾與傷痛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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