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惡之善》-短篇 - 第八章：黑冠者的安靜退場

沒有公告，沒有儀式，沒有告別。

那天夜裡，「渦心塔」最高層的燈第一次熄滅。整棟大樓，仍在運作，但核心指令伺服器忽然中止訊號傳輸。

全城所有「黑冠原律」的公共顯示器，同時黑屏。

只留下五個字：

【試驗已結束。】

接著三天內，系統逐步解編：

模擬區居民被悄然釋放，無人押送，無人問話；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gNNX8IAd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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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記憶重組計畫被中止，資料封鎖；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XKWBi40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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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審判者」、「燃灰者」、「破面部隊」等部門不再接到任務，預算凍結。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n8QX8d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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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仍在崗位，但無事可做。

人們開始疑惑、猜測、流言。

第四天，市政府的倫理預測部門收到來自匿名信箱的一封信。

信封裡只有一張白紙，上頭寫著一句話：

「我想讓你們學會惡，結果你們只學會了演。」

落款是一個紅點，畫得不完整，像某種未完成的玫瑰輪廓。

阿爾貝特的身影最後一次出現在鏡頭裡，是在城市東區廢棄醫院旁。

他穿著灰色外套，沒有護衛，走進那座早已封存多年的建築——

那裡，是那位已逝醫生曾工作的地方，也是他人生的第一道裂縫。

之後，他再沒出現。

有謠言說他逃出城市、潛入地下、有了新身分；也有人說，他早在那一夜後選擇了結束。

但沒有屍體，沒有證據，只有空白。

而他的離開，就像他曾經的統治一樣——無聲，卻徹底。

接下來幾週，利亞城逐步出現些微變化：

街頭塗鴉不再全是嘲諷，有人寫下「我記得被幫助的那天」；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FlQUIT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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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間匿名食堂，在每週五晚上免費開放，不問姓名；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4od2Z3z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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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圖書館中，出現一封信：「如果你找不到理由幫人，那就先試試不要傷害。」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gYTtwtv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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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行為沒有組織、沒有口號、也沒人宣稱發起。

但它們存在。

就像一種無法根除的回聲，悄悄浮現在這座城市的裂縫之中。

而卡洛呢？

他從未被官方表揚，也沒有任何獎章。

他只是重新在城市邊緣找了一份搬運工的工作，睡在貨櫃裡，喝免費的熱湯，偶爾教孩子用紙箱折成飛機。

人們開始習慣他的存在，不再多問，也不再害怕。

他偶爾會經過中央廣場，看看那個早已關掉的大螢幕，然後默默離開。

有人對他說：「你留下來，是不是想改變這城市？」

他笑了笑，說：

「我沒那麼偉大。我只是覺得……有些人不能不留下來。」

故事到這裡，本可結束。

但還有一件小事——

某天清晨，有人在城市邊界的圍牆外，發現一支無訊號的監控裝置。

裡頭只剩最後一段錄影：一個黑衣男子坐在空房間裡，對著鏡頭，低聲說：

「善是不能證明的。」

他停了一下，又說：

「但它，終究能留下痕跡。」

畫面熄滅。

再也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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