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出戰第N次失敗後，我只能放棄每天摸魚 - 第3話：這年頭鹹魚也得練氣，不練還會爆

早上七點整，千夜的鬧鐘正準備發出熟悉的警告音時，她卻已經被一股熟悉的氣味從夢裡逼醒。

「起床時間已到。再次延遲將記入個人紀律檔案——」鬧鐘的合成語音乾巴巴地響起，像極了某種不近人情的監督者。

她睜開眼，窗戶旁的窗簾正在自動緩緩拉開，晨光斜斜地灑進房間，空氣裡淡淡的瀰漫著一股潤滑油的味道。

——任炎在修東西。

「……也太準時了吧。」她翻身把被子往頭上拉，試圖掩耳盜鈴。

沒兩秒，門口傳來敲門聲。

「起床。再不動，我把妳鬧鐘改成震動版，內嵌床板那種。」

「你根本是暴政養父。」千夜用力把枕頭壓住頭，「今天是假日耶……」

「昨天是你請假的第二天，按聯盟教育部規定，今日需交代補課計劃。」任炎的聲音毫無情緒波動。

「我可以補一整天的睡眠啊！」

「不合格。起來。早餐在桌上，五分鐘內冷掉我不會再熱第二次。」

又窩了幾分鐘，千夜終於放棄抵抗，掀開棉被，慢吞吞地坐起身，動作像極了從廢電池堆裡爬起來的半殘仿生人。

她抓了抓一頭睡亂的頭髮，試圖順一下鳥巢狀態，結果只越弄越糟。她嘆了口氣，隨手扯過一件外套披上，腳步蹣跚地走向門口。

「真是被命運按著頭在過日子……」她嘀咕。

她走出房間，看到任炎正站在客廳一旁的工作桌前，解構一台老舊能源匣。那張桌子常年擺在客廳角落，四周擺滿各式工具模組、半開的機殼、被標註便條紙的能量晶體盒，還有一排釘在牆上的懸掛架，掛著各種奇形怪狀的電鑽與探測儀。千夜每次經過這個角落，都有種誤闖某種維修巫師實驗室的錯覺。她曾經懷疑這些工具會自己移動，但至今沒抓到現行。左手提焊機，右手輕敲線路，熟練得像在呼吸。

桌上果然擺著熱氣還在冒的高纖壓縮飯，營養值滿格，但毫無靈魂。

「你可不可以放假也人性一點？」

任炎沒回，咔地一聲焊接完某個接點，才淡淡回道：「我是機修者，不是情緒模組設計師。」

「……早晚我會證明你其實是被載入人皮外殼的家電精靈。」

「那妳得先從電源模組升級開始學起。」

千夜懶得再回嘴，坐下吃早餐。吃到一半，她看見任炎把一個破破的紙本筆記本放在桌角，封皮寫著幾個歪斜但清晰的字：

《以太鍛體筆記》

她皺眉：「這啥？訓練菜單嗎？不會又要我抬沙包吧？」

任炎把能量匣推到一邊，站起身拿了杯黑咖啡，語氣平淡地說：「這是妳媽留下的筆記。我沒動過，只翻閱過幾次。不是制式功法，但能穩定妳的氣脈狀況。」

「你怎麼沒早說這種東西我有繼承權？」

「原本不打算給妳。但後來想了想，妳現在的狀況，是也該給了。」

他頓了一下，語氣仍舊淡淡地補了一句：「再怎麼說，也比妳自己亂戳亂練、把氣脈搞成爆米花要好。」

「我哪有那麼誇張，我明明是氣脈界的溫火慢燉系好嗎！」千夜立刻回嘴，「至今未爆，品質保證！」

任炎淡淡補了一句：「也差不多是該攪一攪，免得煮到一半焦底。」

千夜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難得沒有開玩笑，只問：「你早就知道我最近氣脈不穩？」

任炎沒回，只是抿了一口咖啡。

「……你知道我夢到什麼了對吧。」

「夢會變，記憶會騙人，但氣不會。」他淡淡地說，「不練的話，妳早晚會再暈一次，可能醒不來。」

氣氛難得沉默。

千夜翻開筆記本，紙張泛黃但保存得很好，筆跡並不工整，有些急、有些亂，卻也清晰地記載著一段段氣脈引導與感知的心得。

「這字……是我媽的？」

任炎點頭。

「她把這本筆記交給我時，也是在把妳託付給我那天，一同留下的還有你脖子上的項鍊。」

千夜的手指滑過那些筆畫，像是隔著歲月摸索遺留的體溫。

「我不適合修行啦。」她擺手，準備開溜。

「不是不適合，是太適合了。」任炎語氣穩定，彷彿在報氣象預報。

千夜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這邏輯是不是反著來的？」

任炎放下手邊工具，抬眼望她一眼。

「你體內的氣脈太強，才會導致以前暴走。」

「所以我才不該碰修行啊！我怕我一運氣，整棟樓直接爆炸！」

「放心，那時候的你不會炸樓——你會炸區。」

千夜：「…………」

這人講話為什麼總能用最冷靜的語氣說出最驚悚的預言！？

任炎見她表情僵住，又補了一句：「妳母親就是這麼說的。她留下妳時，也說妳將來會比她還強。」

「等、等等……我媽她是什麼樣的修行者啊？」千夜驚愕地問。

任炎語氣如常，平靜陳述：「她曾是星環聯軍最年輕的戰鬥統帥，也是寂刃小隊第零機動編成的隊長。」

千夜愣住了。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t51zdRnj
她從未聽任炎真正談起過母親的事。只知道她在一場戰爭後失蹤，而那條項鍊，是她留下的唯一遺物——她原本以為是唯一的。

直到今天，任炎拿出了那本筆記本。

那也是她母親留下的。

「怎樣，這宇宙是缺救世主嗎？非要從我這條鹹魚下手？」她抱頭大喊，一臉崩潰。

「可惜妳這條鹹魚，命運已經下鍋了，還沒熟就得上桌。」任炎語氣平平。

「那我可不可以申請轉去當背景板啊！」千夜立刻反擊，「至少站在角落不會爆炸！」

任炎沒回答，只是指了指千夜手上的筆記本，語氣淡淡道：

「你現在的氣脈已經開始自行運轉，再不導引，哪天從床上坐起來都有可能觸發高能災害警報。」

「那我不要導引可不可以！我就讓它隨便亂跑，搞不好它累了就睡了！」

「……」

他一臉無語地盯了她幾秒。

「千夜。」

「幹嘛啦。」

「你以為我以前是做什麼的？」

「……退休技師？」

「我是寂刃小隊第零機動編成的後勤副官。」

千夜：「………………哈！？」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但任炎的臉一如既往的撲克臉，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那個……曾經能以三百人殲滅萬人敵軍的傳奇部隊？」

「對，我管過他們的物資、彈藥、傷兵撤離、戰術轉移計畫……還有你媽的指令筆記。」

千夜呆若木雞地看著他。

她突然有種強烈的直覺——這個男人藏了她過去人生中一半以上的劇情。

「我是不是……早該被告知這些了？」她有氣無力地問。

「我原本以為你這輩子能過得平凡就好。但現在顯然不行了。」

任炎喝了一口咖啡，然後用那種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不錯”的語氣說：

「妳最好在入學前學會至少三段氣循環，不然會被學院直接拉去研究室解剖。」

千夜內心劇烈崩潰：「我只是想要一段靜靜耍廢的青春啊混帳！！！」她差點原地炸毛，想拔掉項鍊改名換姓流亡星海。

但她也知道，她已經無法再裝沒事。

夜晚，千夜一個人窩在書桌前，燈光昏黃，映著筆記本泛舊的紙頁。

她盯著那一頁最簡單的氣息循環法，手指沿著筆跡一筆一劃地描過。

「……就當試一下，應該不會炸吧。」她試圖安慰自己。

深吸一口氣，照著節奏緩慢導引。

一開始什麼也沒發生，但不久後，項鍊忽然微微震動，泛出一絲銀白色的柔光。

她怔了一下，低頭看著那光，不知是驚訝還是緊張。

「你這是在鼓勵我還是在警告我啊……」她喃喃道。

千夜沒再說話，視線回到筆記本，翻過一頁，發現角落用特別重的筆跡寫著：

「——妳若迷惘，就向內看。氣脈之路，本為自身。」

她的心頓了一拍。

原本只是打算敷衍練習一下的她，忽然像是被什麼擊中般安靜下來。

她伸手摸了摸項鍊，又看了看筆記本，終於低聲說了句：

「唉，總得面對一次吧……就當試用期，先湊合著練練看。」

她一邊翻開下一頁，一邊在心裡嘀咕，無奈地回顧自己彎來拐去的人生走勢：

「我原本的夢想是每天睡到自然醒、打工打到月底剛好吃土……結果現在連氣都要練，連命運都嫌我太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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