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錯落你心間 - 第10章：你不來，我不等；你若回頭，我不走

沈翊失眠了。

這幾夜，林初瓷冷靜得像一場乾旱。她不質問、不哭鬧，甚至連眼神都沒留給他多一分。那種決絕，比所有責難都更讓人窒息。

他曾以為她是合約裡的棋子，後來才發現，他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把心押了上去。

這天，他親自來找她。

「一起吃晚飯？」

林初瓷翻著文件，連頭也沒抬：「今天有會。」

「推了。」

「你以為我是你，說推就推？」語氣裡沒有怒火，只有冷淡。

沈翊站在她辦公桌前，有些詞窮：「我知道最近……我處理得不夠好。但我想補償。」

「補償？」她終於抬頭，眼神一寸寸掃過他臉上不安的神色，「我不是一個需要你補償的失戀少女，沈翊。」

「可我在乎你。」他低聲說。

這句話，在她耳中像晚來的春雪——落下了，卻沒化開。

就在此時，會議室門被敲響，一道低沉溫和的男聲傳來：「初瓷，資料我送來了。」

門被推開，一位身穿淺灰西裝的男子走進來，眉目溫潤，笑容克制有禮。他是秦予白，翌辰資本首席法律顧問，也是林初瓷大學同窗。

林初瓷起身接過資料，淡笑：「辛苦了，午餐我訂了你喜歡的日料。」

兩人語氣自然，配合默契，一旁的沈翊臉色卻漸漸沉了下來。

「我先走了。」他聲音低啞，看不清情緒。

林初瓷沒挽留。

—

那晚，沈翊第一次查起秦予白的履歷。

頂尖法學院畢業，年紀輕輕便主持過多起大型併購案，背景清白，為人低調，口碑極好——唯一的問題，就是他一直在林初瓷身邊，默默存在著。

像一把溫柔的刀，安靜卻鋒利。

—

隔天，沈翊安排了一場「意外」。

在林初瓷與秦予白下樓準備赴宴時，沈翊親自駕車出現：「我送妳們過去。」

林初瓷挑眉：「你從不參加這種應酬。」

「這次不同。」

車上氣氛古怪，秦予白坐在後排，始終保持禮貌。

中途等紅燈時，沈翊忽然開口：「你們認識很多年了？」

秦予白淡笑：「大學同班，她幫我擋過一次校園詐騙，之後就熟了。」

林初瓷不動聲色：「那次你差點被假學術會議拐去南美。」

「對，還好你發現得早。」

兩人語氣親昵又自然，卻不帶曖昧，反倒讓沈翊更加焦躁——這才是最可怕的。沒有曖昧，卻親近得無懈可擊。

他下車時握住林初瓷的手，低聲道：「我不是來搶人的。我只是……想讓妳知道，我不會再退了。」

林初瓷沒有抽手，卻也沒回握，只淡淡說了句：「那你得加把勁了。」

—

宴會中，林初瓷與各方代表周旋自如，舉止落落大方。沈翊站在人群外緣，靜靜看著她在燈光下閃耀。

他第一次明白，他曾擁有過什麼，也曾親手推開了什麼。

散場時，他送她回家。

車內安靜良久，他忽然問：「若不是那紙婚約，妳還會靠近我嗎？」

她轉頭，眼神清冽：「不會。」

「為什麼？」

她苦笑：「我一直都清楚，你的心裡，從來沒把我放在第一順位。以前是蘇婉，後來是沈家，現在……我不知道。但我很累，不想再成為任何人的替代品。」

沈翊沉默，喉嚨發緊。他曾以為她不會走，直到她真的轉身。

—

夜深，她回到家時，門口放著一個保溫袋，裡面是她大學最愛的那家煲湯外賣。

落款，是沈翊的筆跡。

還有一張便箋：

【不是補償，是追逐。這次，不是合約。是我。】

林初瓷盯著那張字條良久，眼眶忽然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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