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錯落你心間 - 第17章：記憶的裂縫裡，有人一直沉默著

林初瓷站在精神康復中心外，手握著病歷本，指節發白。

這裡，她已許多年不曾來過。

母親林雅芷，一直是她心中最溫柔、也最痛的存在。自從父親去世後，母親精神崩潰，一度住進這間中心。那段時間，她避而不談，對外謊稱母親在國外靜養，連秦予白都被她騙了過去。

如今，那份病歷記錄，卻成了蘇婉下一波的武器。

—

病歷顯示：林雅芷在林永謙車禍發生前，便有精神狀況不穩的病史，並在事故後出現強烈妄想症與選擇性失語症。

而最駭人的是——林雅芷在一次幻覺發作中曾提到：「他們是想害你爸……她說會給我們好處……」

「她」是誰？

林初瓷站在病房外，看著那位蒼老、消瘦的母親正坐在椅子上曬太陽，目光渙散，像是沉睡在記憶中。

護士小聲道：「林女士最近情況穩定些，偶爾會認得出人。您可以試試看。」

她緩緩走近，叫了聲：「媽。」

林雅芷抬眼，那一瞬的清明讓林初瓷胸口一緊。

「……瓷瓷？」她的聲音微弱，卻像利箭般射穿林初瓷的防線。

—

母女倆隔著陽光說了很久。

她聽母親斷斷續續地講起一段被遺忘的往事：

那年林初瓷十歲，林永謙為擴張公司資金，私下接受過一筆來路不明的資金，而介紹這筆錢的人，是沈家長輩。

「那個時候，他們讓你爸走捷徑。你爸起初不願意，可後來……他為了你，妳要出國讀書，他說不能讓你輸給任何人。」

「他……有過掙扎。他知道那是圈套，可是——他沒得選。」

林雅芷聲音顫抖，忽然指向遠方：「那個女人說，如果我們乖乖合作，就保我們無事……她還說，會讓初瓷進沈家……」

林初瓷僵在原地。

沈家？那個女人？

母親說的，不會是——蘇婉的母親？

—

回程車上，她反覆翻閱那份精神紀錄中某條備註：

【林女士反覆提及一位“沈太太”威脅其丈夫，並提出“合作”的條件。無法證實是否為妄想，需後續觀察。】

林初瓷捏緊資料，腦海中閃過種種細節。

她父親的合約文件上的“見證人”一欄，曾有一個隱晦的名字：沈瑜珊——沈翊的生母。

—

她回到家時，秦予白已等在門口。

「妳去哪了？我到妳辦公室沒看到妳，手機也關機……」他一臉擔憂。

林初瓷搖頭，低聲道：「我去見了我媽。」

他一怔：「……她還記得你？」

「記得一些，也說了一些我從來不知道的事。」她眼中有疲憊，也有混亂，「我一直以為，家破人亡是一次性災難，但現在才知道，早在那之前，一切就已經被安排好了。」

「包括我和沈翊的相識……或許，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圈套。」

—

秦予白皺眉：「妳懷疑沈家也涉入？」

「我還不能確定，但我會查清楚。」林初瓷咬牙，眼中閃爍著剛毅的光，「我不怕他們權勢再大，也不怕這條路再長。」

「只是……」她頓了頓，看著他，「我有點怕自己會被仇恨淹沒。」

秦予白伸手輕撫她的頭髮，語氣柔軟卻堅定：「那就讓我拉妳一把。林初瓷，妳可以獨自戰鬥，但妳不是孤軍作戰。」

—

而這一切，蘇婉透過私設的監控得知了。

她摔碎手機，眼底滿是陰毒。

「林初瓷，你竟敢翻出這一段……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她從保險箱中取出一份錄音——那是某次林雅芷情緒失控時，在病房裡所說的話：

「是我……我逼他走那條路的……我太怕窮了……」

蘇婉冷笑：「妳以為妳手裡的秘密能讓妳翻身，那我就讓妳看看，什麼叫‘真相’也能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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