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劫 - 《氣運劫》卷一：無運的賭徒-第四章：七殺棺

第一節：鐵鏽與背叛

鏽鐵幫的總部藏在江城最破敗的鐵匠鋪後——一座半塌的磚窯裡，牆壁上釘滿各式古怪的機關部件，空氣中瀰漫著灼熱的金屬味。

江棄踹開搖搖欲墜的木門時，鐵手正背對著他，往熔爐裡傾倒一桶腥臭的液體。爐火「嗤」地竄起三尺高的綠焰，映出牆上密密麻麻的通緝令——最醒目的是江棄的畫像，底下潦草地寫著：「活捉，賞金百兩。」

「你來得比我預計的晚。」鐵手頭也不回，鐵鉗從火中夾出一把扭曲的匕首，「呂半瞎死了？」

江棄的指尖抵在噬運刃的刀柄上：「你知道岳承運會殺他。」

鐵手終於轉身——這個傳聞中能徒手掰斷鋼條的男人，右臂竟齊肘而斷，取而代之的是一截鏽跡斑斑的鐵鉤。他咧嘴笑了，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我當然知道。因為告密的就是我。」

爐火突然爆響，十幾把弩箭從暗處對準江棄。

第二節：機關賭局

鐵鉤敲在砧板上，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属聲。

「給你兩個選擇。」鐵手踢過來一張瘸腿木凳，「第一，我現在就喊岳承運過來領賞金。」他舉起酒壺灌了一口，「第二，陪我玩個遊戲。」

江棄盯著他鐵鉤上凝結的黑血：「什麼遊戲？」

「賭命。」鐵手從桌底抽出一把奇形兵器——七根鐵管捆成的怪異發射器，「鏽鐵幫最新作品，『七殺弩』。裝填的是淬了『絕運砂』的箭矢。」他拍了拍武器，「你我各挨三箭，活下來的那個，可以問對方一個問題。」

江棄突然笑了。他看見鐵手頭頂的光霧正劇烈波動——那不是武曲或鐵壁，而是罕見的「匠痴氣運」，效果是機關術天賦卓絕，但每次使用都會消耗記憶。

「你怕了。」江棄拉開衣領，露出鎖骨處一道陳年箭傷，「三年前貧民區暴動，有人用黑市弩箭射殺官兵——那批箭的制式，和牆上掛的一模一樣。」

鐵手的瞳孔驟然收縮。

第三節：鏽蝕的真相

第一箭射穿江棄的左肩時，他咬碎了藏在臼齒裡的幻聲丸。

劇痛讓視線模糊，但聽覺反而敏銳起來——他聽見鐵手裝填第二箭時，弩機傳來細微的「咔噠」聲。是卡榫磨損！七殺弩每次擊發後，需要手動復位某個部件……

第二箭擦著脖頸飛過，江棄突然前撲，噬運刃劃過鐵手的鐵鉤。金屬交擊的火花中，他看見對方頭頂的光霧突然缺了一角——就像被什麼啃噬過。

「你的『匠痴氣運』正在消失。」江棄吐著血沫冷笑，「岳承運答應給你移植新氣運？可惜饕餮吃剩的都是渣滓。」

鐵手狂吼著射出第三箭，卻忘了自己沒復位卡榫——弩箭在膛內炸開，鐵片四濺。

江棄趁機將噬運刃刺入他腹部。刀身青光暴漲，鐵手的光霧被強行抽離，化作細流湧入刃口。

「這一問，你欠我的。」江棄揪住他衣領，「青穗的『歸墟容器』到底是什麼？」

鐵手抽搐著笑了：「去問……你爹……」

第四節：血藤甦醒

當夜暴雨如注。

江棄蜷縮在廢棄的鹽倉裡，噬運刃插在面前地上。刀柄纏繞的藤蔓不知何時長出了新葉，此刻正瘋狂扭動，青翠欲滴的葉脈裡流動著血絲。

鐵手臨死前的話像毒蛇般盤踞在腦海。他摸出頸間兩枚銅錢——父母留下的那枚邊緣突然變得滾燙，表面浮現出細密的裂紋。

「咔。」

銅錢裂成兩半，露出藏在內部的一片薄玉。玉上刻著微型地圖：江城地脈的入口，竟然就在道觀古井下！

藤蔓突然纏住他手腕，葉片拼成四個字：

「速來，我醒了。」

第五節：七殺現世

道觀圍牆外，江棄遇見了意料之外的敵人。

一個戴斗笠的黑衣人倚在古柏下，腰間別著七把長短不一的刀。沒有光霧——這人竟也是無運者！

「等你很久了。」黑衣人掀開斗笠，露出佈滿疤痕的臉，「『七殺』不是氣運，是職位。」他緩緩抽刀，「每代七殺，專殺天道漏洞。」

第一刀劈來時，江棄看清了對方兵器的材質——那不是金屬，而是某種漆黑的骨頭，表面佈滿細孔。當刀鋒劃過空氣，孔洞裡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嘯叫！

「噬魂鋼。」黑衣人輕笑，「專剋你這種偷氣運的小賊。」

噬運刃與黑骨刀相撞的瞬間，江棄突然明白鐵手為何恐懼——他的記憶正在被抽離！三歲那年道觀初雪的畫面，突然褪色成空白……

危急關頭，古井裡傳來青穗的尖叫：

「哥，跳下來！」

江棄毫不猶豫地後仰墜入井口。黑衣人追到井邊，卻見幽深的井水裡浮起無數藤蔓，像活蛇般纏向他的刀刃。

最後一瞥中，江棄看見對方腰間晃動的令牌——上面烙著皇室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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