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冬天早來 - 第五章

之後，沈容景和徐紹禹依然如往常一般，誰都沒有主動提起那天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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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這天一早，一向不怎麼怕冷的徐紹禹一反常態，穿了一件薄外套來上學。

沈容景來到他的位子，輕車熟路的坐上窗台，一伸手，抽走徐紹禹手中的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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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紹禹看著空了的手，終於分了一點視線給沈容景：「快要考試了，你倒是很清閒？」

沈容景一挑眉，笑道：「這不是有你嗎，不會的再問你就好啦。」語畢，將筆在手裡轉了起來，狀似隨意的問道：「今天怎麼穿了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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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紹禹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字：「冷。」

沈容景：「⋯⋯」這麼薄的外套，你騙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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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景見他神情沒有不愉之色，遲疑了幾秒，還是小心翼翼開口問道：「『他』⋯⋯沒有再來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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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紹禹猛的一抬頭，撞上沈容景的視線，神色漸漸冷了下來。沈容景見狀連忙道：「好好好，我不問，你別生氣，別生氣。」一邊說一邊手忙腳亂抓起對方的手臂，將筆塞回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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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徐紹禹眉頭微皺，輕輕的倒抽一口涼氣，顯然是被抓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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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景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尋思自己也沒出力，怎麼會痛，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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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想到什麼，沈容景剛收回的手，又伸了出去，又想到徐紹禹手上可能有傷，在半空中硬生生轉了個方向，落在他的桌面。沈容景壓低聲音，語調隱隱有怒意：「他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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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紹禹轉著筆，微微低下頭，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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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景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跳下窗台，緊緊握住他的手，徐紹禹微微ㄧ掙，沒能掙開，便任由他握著。沈容景輕輕撩起他的衣袖，映入眼簾的是數道交錯的紅痕，深淺不一的烙印在潔白的皮膚上，一眼就能看出是新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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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瞬，眼底驚意尚未褪去，怒意便翻湧而上，喉頭發澀，開口時聲音竟有些顫抖：「還疼嗎？」語調很輕，像是生怕驚擾到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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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紹禹輕輕推開撩他袖子的那隻手，安撫似的拍了拍他，輕聲道：「別看了，已經沒事了，他不會，也不能再來，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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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景的視線落在他手上，即使已經被衣服掩蓋，方才看到的觸目驚心的景象依舊在眼前揮之不去。他握住徐紹禹的手仍然沒有鬆開，嗓音壓得極低，依舊暗啞：「他怎麼能這樣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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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能⋯⋯

怎麼能將他視為珍寶的人，傷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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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顧無言中，忽然聽到了一些細碎的聲音。

「哎，你說他們倆關係可真好。」

「可不是嗎，我們班大概也就沈容景會去理那傢伙了。」

「就是，欸妳說他抓著他的手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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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幾個同學的竊竊私語就這樣一字不漏的鑽入兩人耳中，沈容景忽然覺得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與另一個男生拉拉扯扯，似乎不大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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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一起，就如野火延燒般，不可抑止，一抹淺紅悄悄爬上他的耳根，正準備放開手，突然，徐紹禹一反手握住他，抬眸直視他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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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景被看得越發不自在，手指在對方掌中輕輕蜷縮一下，過了片刻，才聽到徐紹禹低沉的嗓音，隱隱帶有笑意：「放學去頂樓的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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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景胡亂一點頭，神情像是個秘密被撞破的孩子，猛然抽回手，慌張的回到自己的位子，拿起水壺故作鎮定的喝了一口，卻怎麼也平息不了陡然增快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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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紹禹看著落荒而逃的某人，轉了一下手上的筆，無聲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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