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圈》-長篇 - 第十二章：預料之外

【第十二章：預料之外】

「冷靜。」林川舉起一隻手，語氣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我們不是來搶功勞的。」

孔英才眉頭微皺，緊握著武器，一言不發。

江芷微悄悄側移一步，站到胡靜與張茵前方。

「剛才那場戰鬥，我們都看見了。」林川目光掠過倒在地上的殘骸與癱坐的倖存者，「你們做得很好，擋下了怪談。但如果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逃出去……恐怕太天真了。」

他看向那五名倖存者。

「你們知道嗎？」林川語調一變，仿若談心，「這個怪談圈有出口，真的有。但——只有當死亡與恐懼積累到某個程度，節點才會開啟。」

五人神情一愣。

「你是說……我們還不能走？」其中一人顫聲問道。

「還差臨門一腳。」林川微笑，指了指孔英才一行人。「他們，阻止了怪談繼續殺戮。他們，讓節點無法啟動。」

「你胡說！」張茵怒吼，但她的聲音顯得孤立無援。

林川緩步上前。

「你們想活下去嗎？」他語氣柔和得近乎誘惑。「只要再……死幾個人，就能開門了。那幾個人，不一定要是你們。」

五人彼此交換眼神。他們原本已經放棄，早已在絕望中準備赴死，如今這句話，卻像是丟下一條繩索。

「你們想活下去。」林川一字一句說出來，像是在替他們內心的恐懼與慾望命名。

那五人終於站了起來，動作遲疑但決絕。

「對不起……你們救了我們，但……我們不想死……」其中一名青年眼神閃爍，不敢直視英才。

另一名女子咬牙低聲說：「如果只要這樣就能走，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們的臉上寫滿內疚、掙扎、驚恐與動搖，但腳步卻隨林川團隊，一同——把孔英才等人，包圍至天台邊緣。

鐵皮在風中顫抖，腳步聲如死神的宣判。

—-----

「張茵、胡靜——再噴一次滅火器。」孔英才低聲說。

張茵愣了一下：「那個……已經噴完了……」

「我知道，」英才平靜地說，「但還是試一次。」

兩人雖遲疑，但仍依言照做。當她們再次扣下滅火器扳機的瞬間——

「拜託了……只要一次。」

——奇蹟發生。

噴嘴忽然噴出雪白煙霧，將林川一行六人籠罩其中。

「怎麼回事？！」保鑣驚呼，反射性舉起手來擋視線。

孔英才眼神一沉，立刻揮手丟出數件雜物，金屬片、破布條、工具盒——每一件竟精準擊中對方膝蓋、肩頭或臉旁，讓人措手不及。

「每一下都……剛好命中？！」林川心中泛起寒意。

「開槍！」保鑣吼道，拔出手槍扣下板機。

——「咔噠。」

空響。

另一人也急忙拔槍——「咔噠。」也是空響。

「什麼？」林川終於臉色劇變。他瞬間嗅出不對：「這裡的運氣……不正常。」

他立刻抬手示意：「撤，退到門口！」

林川團隊迅速後退，躲入天台門內，但孔英才此刻也氣喘如牛，額頭冷汗直流，雙膝微彎幾乎站不穩，勉強吃了幾片頭痛藥壓制狀況。

此時，滅火器終於停止噴氣。

白霧緩緩消散，露出孔英才等人疲憊卻堅定的身影。

林川剛要露出冷笑：「就這？你們也撐不了多久了——」

然而。

「滴答。」

從門後傳來一道極細的聲音。

不是水聲。

而是鞋底踩過濕滑水泥地的聲音。

所有人一震，轉頭。

——怪談女學生，緩緩從天台門後的黑暗中，無聲現身。

她彷彿從地獄深處爬出，髮絲滴著水珠，眼神空洞，嘴角上揚一絲詭笑。

高頻聲波再次在空氣中震盪。

林川瞳孔猛縮，「太快了，這怎麼可能。」

他們現在，站在了死亡的一側了。

—-------

怪談女學生的腳步聲在空氣中顫鳴，她沒有衝刺，卻彷彿每一步都縮短了死亡與眾人之間的距離。

保鑣顫著聲音大喊：「開火！開火——！」

嘣！

第一發子彈擦過怪談頭側，但還沒來得及拉第二槍栓，怪談已化作一道黑影瞬間衝至。

「砰——！」

空氣砲爆響，整個保鑣身軀被撞飛，重重砸在天台欄杆上，脊椎骨折，瞬間昏死。

第二名保鑣剛舉起手槍，怪談猛地高頻聲波掃描定位，空氣在他手指周圍瞬間壓縮炸裂，槍枝自爆，他整隻右手鮮血飛濺，慘叫倒地。

「她——她聽得到我們的動作！連呼吸都被她感知了……」一名跟隨者瘋狂嘶喊著逃跑，卻剛跑兩步就被一記無形的氣浪震翻在地，頭部撞牆而亡。

其餘兩人還未反應，怪談已經繞行至另一側，冷不防從白霧未散的陰影中竄出，高頻聲爆震碎他們的耳膜，再以真空壓迫將身體硬生生吸扁、碾碎。

天台血花四濺。

林川知道自己無法逃離了。他拔出腰間那枚破片手榴彈，剛要拉出拉環的瞬間——

「啪！」

空氣瞬間斷層，一道極速聲波斬擊命中他的手腕，手榴彈滑落、滾過天台地板，卻沒有引爆。

「……我們是為了節點……才來這裡的啊……」林川最後的喃語在血泊中消散。

而那五名曾被救過的倖存者——他們之中有人跪地求饒，有人崩潰大喊，有人試圖拿起棍棒反擊，卻在怪談面前連呼吸都成了一種罪。

他們一個接一個倒下，無一倖免。

天台重新歸於寂靜，除了在天台邊緣，遠處緩緩站起、目睹一切的四人——孔英才、江芷微、張茵、胡靜。

這一次，怪談沒有再立刻出手。她站在風中，靜靜地看著他們。

像是在思考。

或者——等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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