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助手與夏偵探》 - 啄木鳥之死 - 勘查篇 3

三子

跟長子一樣，三子的盤問十分順利，當華生問及有關玲綠提到昨夜的怪聲，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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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聽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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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意思？」華生一邊抄寫、一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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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已經有那些怪聲了，有時是下午、有時是晚上，我已經見怪不怪了。不信妳去問問管家，他也有聽到，不是我自己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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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從老爺的房間發出嗎？」華生問出一道關鍵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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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有時是二樓客廳、有時是書房、也有時候是老爸的房間。」（事後管家也證實確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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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盤問的同時，我們三人進入三子的工作室，因為這是唯一一間房間，我沒有查探過的，睡房不計算在內。

中央的木架上擺放着金屬雕刻品、牆上放滿各式各樣的工具；另一面則是擺放有名的雕塑家作品的照片，比如米開朗基羅、卡爾德、享利摩爾的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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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環視周圍，只是個十分平凡的雕塑工作室，大概能理解為何老頭子的心情…一個得體的貴族成員，理應穿着筆挺西裝、出入上流地方；但三子卻是需要穿上髒亂的工作衣、肩上掛着毛巾、窩在工作室裏進行雕塑，實在有失面子。

光線雖說充足，但空氣好像不太流通，而且還隱約嗅到一股奇怪的氣味、卻並非金屬或是汗水味。我用手指輕輕敲擊金屬雕刻品，發出清脆的「噹噹」聲，隨即迎來華生的責備，而三子則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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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緊，反正它是未完成的作品，我還要進行修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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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一問：「話說，我可以在這裏吃早餐嗎？餓了一個早上，甚麼也沒下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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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見三子臉有難色，我便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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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個玩笑的啦，要加油哦，期待你架子上的這個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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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我便帶着華生離開，回到書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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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子

「偵探先生，審問的工作待警察過來再處理吧，我還要過去應付遺產分配的事呢。」四子不爽地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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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盡快回答我們的問題，便可以早一點離開。」華生耐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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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們兩個哪來的權力盤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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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我揚了揚手機的聯絡人，對他說：「警局局長跟我有交情，他允許我可以獨立進行調查和審訊，需要我打個電話給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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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子擺出一副臭臉：「唓，那趕緊的吧，你們要問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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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曾經受過一次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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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十字韌帶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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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上下打量着他：「昨天外出打獵的時候，見你活動自如的，應該康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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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復是康復了，但我已經不能像從前那樣，熱血地又跑又跳，可能會再度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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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題外話，你的槍術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呢，是自學成材的嗎？」我撓撓後腦，平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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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過對比起老弟的保鏢，那也不算甚麼。」四子壞笑道：「如果這家中有人死在子彈下，一定是那傢伙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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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他那雙兇狠的眼神，微笑回應：「嗯，我會把這話放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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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

上午9時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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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宣讀遺囑的事是在老爺的房間進行，但現在已經演變成兇案現場，再加上我需要搜查線索，因此律師決定在二樓客廳裏宣讀遺囑，當然他並不知道這屋子發生命案，那四兄弟用其他借口瞞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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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重新審視命案現場，兇手沒有留下任何明顯的線索，而且能夠鎖定是自己人犯案，即使有甚麼私人物品留在房間裏，也不會讓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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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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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令我想起死者手中握着的維他命A藥瓶，要麼是死亡訊息、要麼…是兇手故意放在死者手中，是想要藉着它去傳達甚麼訊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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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在世的時候，他所服用的藥物是甚麼？」我一邊望向窗外的草地、一邊問老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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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有很多的呢，比如膠原蛋白、牛磺酸、維他命A和C，還有其他藥品但是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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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角上揚，此時華生也向管家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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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管家先生，昨天或是今早，你有修理過那邊的落地吊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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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這種老古董需要找專人來維修，我可不會修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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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我馬上回頭查看，只見那個古董鐘下面的鐘擺沒有晃動。那是肯定的，畢竟昨日被我弄壞了嘛。然而，上面指針的擺放位置卻是8時24分！換言之，有人碰過它。

想到這裏，我謹慎地注視房間裏的一切，沙發、睡床、茶几、擺鐘、畫像、書櫃…這是老頭子的親自設計，於是我站在古董吊鐘前，仔細端詳着上面的時針和分針，隨即又來到在那幅畫像面前，檢視那個方形凹槽。某種假設浮現在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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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華生。」我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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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華生感到困惑，但從我臉上的表情，便明白我已經有所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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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了解這房子的大致情況，接下來，便是找出兇手來！」我興奮地走出三樓長廊，留下不解的二人在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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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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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時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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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華生無所事事地坐在一樓大廳的長沙發上，等候他們的遺產分配結果，雖然結果如何都與我無關。

旁邊的華生見我不太緊張案情的進展，便輕聲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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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於誰是兇手，內心已經有答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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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否認：「不，我還在推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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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呢，畢竟從剛才的審問過程中，我都覺得嫌疑人太多。感覺大嫂的死，有可能是由最親的人所殺，但長子有不在場證明，除非有別的暗道不通過正門、悄悄回來大宅裏行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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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逐一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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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子看上去最沒有嫌疑和動機，但往往這類隱藏最好的傢伙，也很高機率是兇手；四子不用說了，他經常打獵，而且眼神兇狠、隨手把人殺死也不出奇；五子不問世事，很難從他身上套出話來，再加上他身邊有個可怕的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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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我唐突地中斷她的推理：「這樣啊，我跟妳反而持相反意見呢，兇手沒有在現場留下線索、儘管部分人有嫌疑，但還不足以證明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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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上來，大嫂的死亡時間是昨晚，那兇手把屍體藏在哪了？」華生驚訝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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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是冷冷回道：「當然是暗道啊，妳是笨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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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還在堅持這個假說嗎？」華生擺出無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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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只是回她一個微笑，說：「這可不是假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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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眾人從二樓的客廳下來，每人的氣息都不太好，只有律師的臉色是正常人類。

看見他們這副狀態，我便心中暗爽：這幫貪婪的傢伙，恐怕是對於遺產的分配、以及家主一事不太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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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綠擺出事不關己的神情、走下樓梯，因為遺囑裏通常只會提及有血緣關係的成員名字，妻子不包括在內。有見及此，華生也十分迅速地靠近玲綠身旁，打聽一下遺囑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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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的遺囑只有短短數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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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揀選好合適的兒子成為一家之主，家裏的一切，都會在我去世後轉交給他。家人是最重要的，希望你們五個在我死後，能夠學懂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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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了，財產部分也全部歸給那位神秘的家主，其他人一律沒份。」玲綠不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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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家主自己知道此事嗎？」華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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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會吧，因為老頭子有一個銀行戶口，密碼只有他知道；以及一枚不知所蹤的戒指，上面刻有家族的首字母『L』，也許是早已一併交給遺產繼承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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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為何不宣告，自己就是家主？」華生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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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笨蛋哦？家主跳出來揭露身份，隨時會被另外四兄弟殺掉，再瓜分家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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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華生悶悶不樂的扁起嘴來…這一次是玲綠哦！可不是我罵她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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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內心浮燥，因為他們甚麼錢都沒分到，然後在四人當中，有一位是家主。只見長子拿着一瓶啤酒回到自己房間裏；三子則是把自己關在工作室；五子和保鏢也是回去睡房裏；

至於四子則是拿起獵槍，不發一言離開大宅，往北面的樹林走去，應該要想藉着打獵去發洩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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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們四人各散東西，是兇手行動的最佳時機，可不知為何，我內心卻不感到擔憂、反倒比較希望兇手趕快動手……一來多具屍體、等同於多一些線索可以分析；二來，這家族的人也不是善男信女，被殺掉也是他們活該的，

可惜作為偵探，我的工作便是破案，不管兇手是抱着多崇高的動機去犯案，我也要捉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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