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真相
整起事件的複雜之處，是在於家族裏面的每個人，背後都藏了不能公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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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具遺體裏，大嫂的右手握着維他命A的藥瓶，是三子故意留下的訊息。藥瓶對應一個月前老爺的死因，當時逐一審問每個人的時候，長子對於維他命A的反應有點不尋常，因此我大膽推測：老爺的死亡是人為導致，並非因病而自然去世。
真相是長子和大嫂偷換老爺服用的藥物，以致病情惡化。如此一來，老爺越早離開人世、兒子們才可以更早的分配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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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四子，我調查過他的背景，發現他過去與一宗槍殺案有關，但在法庭上因為勝訴而沒有後續，最後以槍枝走火為意外事故結案。若然以陰謀論的角度去揣測，他也許便是槍殺案的犯人，這也解釋了為何四子如此熱衷於打獵、沉迷於研究槍械、享受扣下板機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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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五子，我手上同樣是沒有實質證據，因為被人消除得一乾二淨。但從昨日單獨找來長子談話得悉，他之所以停止使用電子產品，是由於某年自己工作用的電腦被黑客入侵，導致公司的業務受到嚴重虧損。我同樣以陰謀論去猜測：五子故意駭入長子的電腦，也許是看不順眼自己哥哥那趾高氣揚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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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都是死無對證的猜測，但至少，這五兄弟所幹下的壞事並不少、也絕對有能力掩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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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華生才恍然大悟：「所以剛才，長子說他會在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後便去自首，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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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微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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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解釋，可以讓妳感到一點慰藉嗎？至少四子的死是他應得的，四嫂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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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華生的眼神沒有絲毫褪色，堅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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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原則仍然不會改變，無論對方是甚麼人，我都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他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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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窮凶極惡的人，妳也會讓他活下去嗎？」我微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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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們會捉到他犯罪的證據、並且交給法律制裁，這不正是我們作為偵探的使命和原則嗎？」華生向我作出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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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一聲：「這個世界，有做在人前的惡、和做在背後的惡。三子就是前者，公然地殺害多人；四子和長子則是後者，悄無聲息地行凶。
「當然兩者的惡在我眼中並無高低之別，若然你曾經奪去他人的生命，而碰巧今天你的性命同樣被另一人所奪，也是剛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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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華生還是沒有被我說服，雖然我並不是強制她要同意我的觀點，只是想講出自己對於四子和四嫂被殺的看法，我的良心可沒任何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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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是這樣想，我也無話可說…」華生回過頭來，正視着我：「但既然你是一直抱着這種價值觀生活，也就代表了你在過去的某個時刻，曾經經歷過某些重要的事件，而塑造出現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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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我立時收起笑容，車廂裏霎時間安靜下來。華生見我閉嘴不談，也沒再理會我。我望着車窗外的街景一抹抹掠過眼前，回憶也隨之在腦海中閃爍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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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真是不懂世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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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偵探事務所，我在手機下單外賣後，便像往常一樣無所事事地坐在書桌前，滑滑電腦、看看短片，等待案件找上門來。
像往常一樣，華生會待在她的座位裏撰寫《啄木鳥之死》的調查過程，作為我們事務所的案件記錄。
然而跟平日不同的是，她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和星之卡比筆袋都放進包包裏，來到我的桌前。我抬起頭，用眼神詢問她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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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平靜的說：「我想申請五天的假期，出外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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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突然？是因為這次的案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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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你。」華生直率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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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我跟她的年齡相近，她才能夠不必拘泥於自己的身份或階級，直接表明內心的立場吧？對於一名偵探和助手而言，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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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點點頭：「去吧，若然回來後還是愁眉苦臉的話，我再罰妳多放幾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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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華生便對我報以微笑，轉身離開事務所了。
又回到自己一個人的環境，話說回來，華生好像在這事務所工作剛滿2個月。雖說是工作，但其實沒甚麼公事需要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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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人作伴，令這簡樸的工作環境變得更加冷清。我登入電郵，打開今個月的租金單…真是現實啊！若然這社會上越來越少凶案，那死的人便會是我了。
我掏出手機、按下數字鍵，打電話催促玲綠趕緊把酬金轉帳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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