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劍 - 卷一．章三．話三劍氣如息，尚未驚人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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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劍

篇 #22

作者:

烙燁 Luòyèh

青雲劍

作者:

烙燁 Luòyèh

篇 #22

卷一．章三．話三劍氣如息，尚未驚人

第三日，雪，未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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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仍沉在山後，心劍宗東側雪丘早已積雪及踝，踏上去只餘靜音。

柳卿畇仍在那裡，劍仍是昨日那柄斷木，手勢依舊是她練了百遍的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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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知道自己無法學成宗門正規的劍步—步重身沉、氣灌丹田，正因她沒有那種氣、只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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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便以呼吸為式，每吸一次氣，就揮一次劍；每吐一次氣，就退一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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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這算不算劍法。她只知道，這樣的節奏，自己才能走得長久。

—

那柄青雲斷劍，仍舊不顯光，不吐氣，不動芒。

但就在她一次轉身、一劍劃空時，天地之間忽然如起一線微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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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風動，而是空氣，有所讓步。

她未察，依然專注。

遠處山徑傳來細碎腳步，是齊遠山，年長她一歲的外門師兄，今日負責傳課。

他本意只是路過。但就在踏進雪丘邊緣那一刻，忽然間停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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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柳卿畇轉身出劍，動作極簡。

劍未觸地，雪未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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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一劍之後，空氣之中，竟似留下了一條極淡的白痕，

那痕並不直，也不斷續，如同一縷氣被劍尾「擦出」，在空中懸停數息，隨後才化入雪意之中。

他睜大雙眼，不敢出聲。

這不是錯覺。他自己入氣境已有小成，極敏於氣流變化

—那是劍氣，一縷極輕的原氣，尚未出鞘，但已「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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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代表什麼。

一柄斷劍、一個未入氣階的七歲小女孩，竟在雪中練出這樣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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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力道，是回應。

不是招式，是心念。

---

他不敢靠近，只後退數步，遠遠靜觀，又站了一炷香，然後悄然離去。

---

柳卿畇不知身後有人，她正收式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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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雪衣微濕，袖口凍硬，雙手卻仍溫著劍柄。

她低頭看著青雲斷劍，指腹劃過那柄被磨得光滑的劍脊，然後輕聲說：

「你剛剛……是不是也想動？」

劍不語，但她覺得，自己說得不是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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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有種很奇異的念頭

會不會，不是她帶著劍練，而是劍，在與她一起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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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她的節奏，學她的氣，學她的執念與不語。

她忽然記起一句父親說過的話：

「當你不想讓劍成為誰的劍時，劍才會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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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沒說話，只將斷劍插入雪地，靜靜坐下，手掌仍輕扶劍身。

雪仍下，風未起。

天地安靜，她的呼吸也靜了下來。

而青雲斷劍，在她掌中，微微震了一下：如同一縷氣息，正學會吐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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