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劍派所在的清翠山谷,夜色如墨,星光點點灑在谷中的溪流上,泛起粼粼波光。谷內一處古樸的竹樓內,燈火搖曳,飛雪劍派的弟子們正圍坐一堂,共進晚餐。桌上擺滿了清淡卻精緻的菜餚,幾碟野菜、一尾清蒸魚,外加一壺溫熱的米酒,散發著淡淡的香氣。掌門蕭寒梅坐在上首,氣質清冷,卻不失親和。大師兄葉孤鴻、二師兄林風致、小師妹楚夢瑤,以及小小師妹孫冰皆在席間,唯有幾位外門弟子在外巡守。
飯桌上,眾人談笑風生,氣氛融洽。葉孤鴻正與林風致討論近日的劍法進展,楚夢瑤偶爾插上一兩句,笑聲清脆如鈴。孫冰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低著頭,小口咬著筷子上的青菜,目光不時偷偷瞥向林風致,眼中藏著一抹難以言說的情緒。
「師父,明日您帶二師兄和小師妹去寒冰崖,真的不讓我跟著去嗎?」孫冰終於忍不住,放下筷子,鼓起勇氣問道。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委屈,細聽之下還有幾分不甘。
蕭寒梅聞言,放下手中茶盞,目光溫和地看向孫冰,微微一笑:「冰兒,你的年紀尚輕,劍法根基未穩,寒冰崖的風雪對你而言過於嚴苛。去了,恐怕也難以領悟飛雪劍舞的精髓。」
孫冰咬了咬唇,似有不服,卻不敢反駁。她轉頭看向大師兄葉孤鴻,試圖尋求支持:「大師兄,你年紀比二師兄還大,劍法也更精湛,難道你也不去?」
葉孤鴻聞言,哈哈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朗聲道:「小師妹,師父說得對,寒冰崖的機緣不是人人都能把握的。我雖年長幾歲,但飛雪劍舞的精要,講究的是心境而非年資。況且,山門總需有人照看,我留下守著,你也不必急於一時。」
蕭寒梅點了點頭,補充道:「孤鴻說得有理。冰兒,你的劍法已有小成,但心性還需磨礪。待時機成熟,我自會帶你前往寒冰崖。」
聽到這裡,楚夢瑤忍不住掩嘴輕笑,調侃道:「小師妹,你就別纏著師父了。寒冰崖那地方,聽說風雪刺骨,你這細胳膊細腿的,可別凍成冰棍兒!」
此言一出,眾人哄笑起來,連蕭寒梅的嘴角也微微上揚。孫冰卻笑不出來,她低著頭,攥緊了衣角,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她並非真的那麼渴望去寒冰崖,而是因為聽到林風致和楚夢瑤將一同前往,心裡生出一股莫名的嫉妒。
孫冰自小便對林風致暗生情愫。林風致雖然不如大師兄葉孤鴻那般穩重,也不如小師妹楚夢瑤那般靈動活潑,但他溫潤如玉的氣質和專注練劍時的認真模樣,卻讓孫冰的心弦悄然撥動。每當她看到林風致與楚夢瑤對練劍法,兩人劍光交錯、配合默契的模樣,她便覺得心頭像是被什麼堵住,酸澀難耐。
如今,師父竟讓林風致與楚夢瑤一同前往寒冰崖,那可是飛雪劍派歷代弟子悟道的聖地,環境清幽,遠離塵囂。兩人朝夕相處,豈不是給了他們更多獨處的機會?想到這裡,孫冰的心愈發沉重,連桌上的飯菜也索然無味。
「冰兒,你怎麼不吃?這魚可是我親手做的,難道不好吃?」楚夢瑤見孫冰神色有異,關心地問道,眼中卻帶著一絲促狹。
孫冰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搖頭道:「沒事,只是……有些不餓。」她低頭夾了一塊魚肉,卻難以下嚥。
林風致察覺到孫冰的情緒,溫聲道:「小師妹,寒冰崖的風雪確實兇險,你若真想去,日後我回來後可以教你一些在那裡領悟的劍招,如何?」
這話本是好意,卻讓孫冰的心更亂。她勉強點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謝謝二師兄。」
晚飯結束後,眾人各自散去。孫冰獨自回到自己的小竹屋,坐在窗前,望著谷中朦朧的月色,心緒難平。她取出隨身攜帶的一柄短劍,輕輕撫摸著劍身。這柄劍是她入門時林風致送她的,雖非什麼名貴之物,卻是她最珍視的東西。
「二師兄為什麼總是對小師妹那麼好?」孫冰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落寞。「難道在你眼裡,我永遠只是個小師妹?」
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細長,孤單而無依。孫冰握緊短劍,暗下決心:「我一定要讓二師兄看到我的好!寒冰崖不行,我就自己練劍,總有一天,我的飛雪劍舞會比小師妹更出色!」
次日清晨,林風致與楚夢瑤隨蕭寒梅啟程前往寒冰崖。孫冰站在谷口,遠遠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眼中既有羨慕,也有不甘。她轉身回到練功場,拔出短劍,開始一遍又一遍地練習飛雪劍舞。她的劍法雖不如楚夢瑤靈動,也不如林風致熟練,但每一招都帶著一股倔強的執著。
谷中的清風吹過,捲起幾片落葉,彷彿在回應她的決心。遠處,崑崙山脈的雪峰在晨光中熠熠生輝,靜靜守望著這位少女的成長。飛雪劍派的故事,才剛剛開始,而孫冰的劍道之路,也將在這片清翠山谷中,迎來屬於她的試煉與蛻變。
ns13.59.203.127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