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劍派的清翠山谷,晨光如織,薄霧繚繞,練功場上的青石地面映著淡淡的陽光,顯得格外清幽。楚夢瑤與孫冰奉掌門蕭寒梅之命,每日在練功場對練兩個時辰,磨礪飛雪劍舞。兩人雖因先前的情感風波心存芥蒂,但在師命的督促下,不得不全力以赴。練功場上,劍光交錯,叮叮當當的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宛如一場無聲的較量。
楚夢瑤的劍法靈動如雪,招式飄忽,猶如雪花隨風起舞;孫冰的劍招則執著堅韌,每一劍都帶著不服輸的倔強。兩人一左一右,劍光串聯,來回拆招,隨著時日的積累,對彼此的招式愈發熟悉。楚夢瑤能預判孫冰的「飄雪點絳」會從何處刺來,輕鬆側身避開;孫冰則學會在楚夢瑤的「雪舞九天」轉身時,迅速出劍反制。兩人的對練雖未有突破,卻在這日復一日的交手中,逐漸摸清了對方的套路,閃避與進攻越發得心應手。
然而,這種對練終究局限於二人之間,招式的變化再精妙,也難以跳出彼此熟悉的範圍。練功場上的劍光雖絢麗,卻少了真正的危機感,彷彿一場精心編排的表演,少了江湖中的生死搏殺意味。兩人雖有所進步,卻也隱隱感到,這樣的對練難以讓飛雪劍舞更上一層樓。
這日午後,陽光正盛,練功場上,楚夢瑤與孫冰正對練得如火如荼。楚夢瑤一招「冰封劍氣」刺出,劍光如寒霜乍現,直逼孫冰胸前;孫冰不慌不忙,短劍一挑,使出「朔風劍影」,輕鬆化去攻勢。兩人正準備繼續拆招,忽聽一陣細微的破空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隨即數十枚細如牛毛的銀針,猶如暴雨般朝練功場射來,瞬間打斷了她們的對練。
「小心!」楚夢瑤驚呼一聲,身形急旋,長劍舞出密不透風的劍幕,試圖擋下飛來的銀針。孫冰反應稍慢,短劍連揮,勉強格開幾枚銀針,卻因分心應對楚夢瑤的劍招,左臂被一枚銀針擦過,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她咬牙忍痛,怒道:「這是什麼東西?誰在搗亂?」
兩人不得不一心二用,既要繼續對練,防備對方的劍招,又要警惕不知從何處飛來的銀針。銀針來勢詭異,時而從左,時而從右,毫無規律可循,讓她們手忙腳亂。楚夢瑤的劍法雖靈動,卻因分心而破綻百出;孫冰的劍招本就稍顯生澀,此刻更是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危機時刻,一枚銀針直奔楚夢瑤的面門而來,孫冰眼疾手快,顧不得自身安危,縱身撲過去,短劍一揮,將銀針斬落。然而,她這一躍過於倉促,落地時未及防備楚夢瑤的劍招,右肩被楚夢瑤的長劍誤傷,鮮血瞬間滲出,染紅了衣衫。
「冰兒!」楚夢瑤大驚,連忙收劍,上前扶住孫冰,滿臉愧疚,「我不是故意的!你傷得重不重?」
孫冰咬唇搖頭,強忍疼痛,低聲道:「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她心中卻是五味雜陳,既為自己的失誤懊惱,又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襲擊感到憤怒。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從練功場邊傳來:「你們二人,練劍不夠用心,稍有外擾便亂了陣腳。」蕭寒梅緩步走出,手中握著一隻小巧的機關匣,顯然方才的銀針正是她所發。她目光如雪,掃過二人,語氣帶著幾分嚴厲:「我只發了七十九枚銀針,你們便如此狼狽。若在山下與人真正交手,豈不早已命喪當場?」
楚夢瑤與孫冰聞言,皆是一愣,隨即低頭羞愧。楚夢瑤咬唇道:「師父,弟子知錯了。方才只顧對練,忘了提防外敵。」
孫冰則握緊短劍,低聲道:「師父,弟子反應太慢,連累了小師妹。請師父責罰。」
蕭寒梅搖頭,目光轉而柔和幾分:「罰你們無用。飛雪劍舞,講究心靜如雪,動如飛花。你們對練雖熟,卻只知內鬥,忘了江湖險惡。今日這七十九針,是要你們明白,真正的劍道,不僅要應對眼前之敵,更要隨時防備未知的危機。」
她頓了頓,繼續道:「夢瑤,你的劍法靈動,卻過於依賴直覺,遇突變便亂了章法。冰兒,你的劍招堅韌,卻反應稍遲,需更加敏銳。從明日起,你們對練時,我會不定時發射銀針,助你們磨礪應變之能。切記,劍心不亂,方能無敵。」
二人齊聲應道:「是,師父!」雖然肩上傷口仍隱隱作痛,但她們眼中卻燃起了新的鬥志。方才的意外,讓兩人意識到彼此的默契尚有不足,也讓她們對飛雪劍舞的真諦有了更深的體悟。
蕭寒梅點頭,轉身離去,留下楚夢瑤與孫冰在練功場上相對無言。夕陽西下,谷中的清風吹過,捲起幾片落葉,似在為這場試煉畫上句點。孫冰低頭看著肩上的傷口,心中暗道:「我定要練出真正的飛雪劍舞,不再讓小師妹為我受傷!」楚夢瑤則握緊長劍,暗下決心,要讓自己的劍法更加沉穩,不再因突變而失措。
這一夜,飛雪劍派的山谷靜謐如常,卻因這場銀針試煉,為楚夢瑤與孫冰的劍道之路增添了新的挑戰。而遠在寒冰崖的林風致,與山崖下的葉孤鴻,也在各自的試煉中,追尋著屬於飛雪劍派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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