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我們 - 第十五章-沒有他的生日

今年的生日，天氣意外地好。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Anqf7WNl

陽光灑進教室的時候，我剛把國文課本翻到第九課。外頭的風很輕，像是被溫柔地篩過一層陽光，暖得不像春末，反倒像盛夏來臨前的一天。幾個女生在我座位旁邊竊竊私語，我沒有回頭，只是繼續看著課本上那些早就熟爛的注釋，讓視線停在某個句點上發呆。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aCXUIAxV

我不想問他們是不是在偷偷準備什麼。這種事，高中生太擅長了，像我這樣表面波瀾不驚、實則心思細膩的人，早就習慣裝作不知道。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2Z6O24M6y

下課鈴一響，小涵就從隔壁班衝過來，氣喘吁吁地把一個粉嫩的蛋糕盒往我桌上一放。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5TcdAWjke

「你生日耶！你快看看我排多久才買到這家的抹茶千層！」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JgLUGfMK

我接過盒子，有點冰，有點重。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YrwfIe9K

「猜猜我幾點出門的？」她雙手叉腰，像等著聽我讚美她的英勇事蹟。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vcqAgn95

「七點？」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fqsyeKu0

「六點半！」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YPJ3AAKc

我忍不住笑出聲。「你瘋了嗎？抹茶千層有這麼重要？」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88LIFAG8

她撇嘴：「當然，你最喜歡吃的。」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4du4c8Wu

我知道她說得是真的。這些日子裡，小涵像是用盡所有方式陪我走過那一段爛泥一樣的情緒。她不多問，也不催促，只是一直在、一直溫柔。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5L7L4lSL

蛋糕切開的時候，有抹茶淡淡的香氣飄出來，甜得剛剛好，像小時候過生日那種安心又簡單的快樂。我分了一塊給坐在我前桌的女生，她笑著說：「欸你今天真的很不一樣，好像——有點溫柔。」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s1X5dXi6

我抬頭看她，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2WhSMlom

原來我平常給人的印象，不是這樣的嗎？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9wPRBNaGc

我一整天都在笑，接卡片、接祝福、拍照，回訊息，每個笑容都像是經過精密計算的結果，剛剛好，沒有破綻。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j3vNzfmP

可有時候，我會突然閃神。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B6gF5Xep

比如數學課到一半時我偷偷看了一眼手機。沒有他的訊息。我又迅速地把手機塞進抽屜裡，好像不小心看了就等於還在期待。比如體育課在操場跑步時，我忽然想起去年的這天，我們坐在司令台後面，他用塑膠湯匙餵我吃便利商店買來的布丁，說：「你今天是壽星，要先吃甜的，這樣一年都會很幸福。」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AAM11Z00

我還記得那個布丁的口味是焦糖的。他說我不愛焦糖，可還是買了，因為那天只剩那種。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7Eeq4P5Yh

那是他記錯的地方之一。但當時我沒有生氣，只是笑著吃完了。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w0pwqeFl

我沒想到，那一小口一小口的布丁，會變成記憶裡最甜的一幕。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PGxE2l3E

放學後，小涵說要帶我去喝飲料。我們坐在熟悉的巷口小店裡，那是我們經常光顧的地方。她點了我喜歡的熱烏龍拿鐵，然後兩人安靜坐在窗邊，看著天色一點一點地變暗。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eiDhPtyk

「今天還好嗎？」她忽然問。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JAq7fSxL

我低頭，盯著杯子裡浮著的泡沫。「嗯，還不錯啊。」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QMejFBNa

「但你很安靜。」她又說，語氣像是試探，又像是心疼。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lkFP9qH4W

我沉默了一下，終於抬起頭看著她。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6Yul8V4Hx

「我有點想他。」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NhVX1rxV

我說得很輕，像是說出來就會驚動什麼似的。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M3eI0qLa

「是喔。」她的聲音比我想像中還要柔軟，「那你……還在等他聯絡你嗎？」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m3VC7YisN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像個不會表達情緒的小孩。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ZPpp7r1s

「我不知道。」我說，「我只是一直在想……他是不是至少會記得今天。」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3LATHenl6

「他記不記得，真的很重要嗎？」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ycQQjNZt

「不重要。只是如果他記得，我會覺得，或許……我對他來說曾經也真的重要過。」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rbbz4EhlF

說到這裡，我的聲音有些抖了。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QJhWeTbw

可我沒有哭。我只是靜靜地喝了一口茶，感覺那股溫熱劃過喉嚨，燙得眼眶一熱。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5t6xByN2

生日這天，其實沒那麼特別。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裡的其中一天。但在他還在的時候，這一天總會被他變得不一樣。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gksf4lFm

而現在，我終於學會怎麼自己走過來了。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2Zx7gC3xY

就算他不記得，就算他不來，我還是可以過得很好。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88IfX40O

我只是……還在練習而已。

ns18.225.235.215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