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被刺耳的警報聲撕裂。
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太空站的醫療艙內。艙壁螢幕顯示外部監測畫面：地球表面正被黑色雪暴籠罩，那些「雪花」在放大鏡頭下清晰呈現出銅錢形狀。
「記憶同步完成度87%」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xuzU0by9
機械女聲從頭頂傳來，「修真界殘留意識將在24小時內消散。」
楊嘗試活動四肢，發現左眼裝上了軍用級義眼，右臂則是半機械化的仿生肢體。更詭異的是，當他看向掌心時，皮膚下浮現出熟悉的銀藍色紋路。
艙門滑開。穿著白大褂的林萱快步走來，手中的平板顯示著楊的腦部掃描圖：「你的前額葉有異常放電現象，那些修真記憶正在改寫你的神經結構。」
她的手指在螢幕上放大某個區域。楊看到自己大腦中長出了微型鏡紋，形狀與修真界的枷鎖一模一樣。
「黑雪含有納米級鏡屑。」林萱調出地球監測畫面，「接觸者會產生集體幻覺，看到所謂的『完美楚瑤』。我們懷疑這是某種意識上傳陷阱。」
楊的義眼突然自動變焦。穿透層層數據流，他看到驚人真相：每個被黑雪覆蓋的人類，後頸都浮現出微型銅錢烙印，與當鋪契約如出一轍。
「鏡靈沒死。」楊的聲音沙啞，「它只是轉移了宿主。」
林萱的平板突然閃爍紅光。最新傳來的衛星影像顯示，黑雪風暴中心正在形成巨型人臉輪廓。當解析度提升時，楊的血液瞬間凝固：
那是三百個「楚瑤」面孔的融合體，每張臉的眉心都鑲嵌著「當」字銅錢。
「『她』在呼喚你。」林萱意外地平靜，「過去72小時裡，全球已有37人自發組織『鏡神教』，他們用雷射在平流層投射楚瑤畫像。」
楊的仿生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迸發的銀藍光芒在空中繪出血鏡湖的立體地圖，湖底標記著閃爍的紅點。
「那是什麼？」林萱伸手觸碰紅點，數據流立刻在她瞳孔中閃現，「等等...太空總署的地震監測顯示，血鏡湖對應的現實位置是...」
她的話被艙體劇震打斷。警報聲驟然拔高，螢幕切換到太空站外部鏡頭：數以萬計的黑雪銅錢正黏附在舷窗上，組成契約文字：
「債務人楊昭，請立即歸還盜取的時光龍息。」
楊的義眼傳來灼痛。修真界的記憶如洪水般反撲，他看見現代楚瑤的幻影站在艙角，手中握著警用配槍。
「別相信監測數據。」幻影楚瑤的嘴唇沒動，聲音直接鑽入腦海，「林萱的後頸也有銅錢烙印。」
現實中的林萱突然抽搐。她的白大褂領口滑落，露出頸椎處發光的契約紋路。當她再抬頭時，眼球已變成純粹的青銅色。
「最終通告。」她的聲音混雜著鏡靈的電子音，「將龍息歸還當鋪，否則地球將進入全面清算程序。」
楊的仿生右臂爆出電火花。銀藍紋路順著肩膀蔓延到胸口，在心跳處形成微型崑崙鏡圖案。出乎意料的是，林萱突然露出痛苦表情，雙手死死抱住頭部。
「快...動手...」她從牙縫裡擠出人聲，「我的意識...被鏡屑...入侵...」
黑雪銅錢擊破舷窗。在艙內空氣瘋狂外洩的瞬間，楊做了一個違背所有直覺的動作：
他將銀藍紋路凝聚的崑崙鏡圖案，按在林萱後頸的契約紋上。
「以鏡守之名，」楊念出修真界的咒令，「逆轉契約。」
林萱的尖叫聲中，整個太空站的燈光驟然熄滅。備用電源啟動前的三秒黑暗裡，楊清楚看見：
那些入侵艙體的黑雪銅錢，全部懸停在空中，組成一句新的訊息：
「典獄長權限確認，清算程序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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