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的指尖懸在楊染血的左眼前方,卻遲遲沒有落下。她的銅錢在掌心發燙,映照出那雙瞳孔深處流動的異色——右眼是原本的褐瞳,左眼卻泛著影刃特有的金色。
「楊昭......你還活著嗎?」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空氣瞬間凝固。
(內景世界驟然沸騰)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Ycf7458iq
影刃的金瞳在識海中暴漲:「殺了她。」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YixhWnKUG
鏡靈的銀袍捲起冰牆:「不可!她是鏡鑰!」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U80BMcrU3
楊的意識被撕扯成兩半:「她發現了......」
現實中,楚瑤的動作快得驚人。她腰間的銅鈴未響,人已退到三丈開外,七枚鎖魂針從袖口滑入指間。針尖對準楊周身大穴,卻在最後一刻顫抖著停住。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啞聲問,「是後山墜崖那次?還是......更早?」
楊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那是影刃在搶奪身體。指尖凝出的血煞劍氣割裂地面,在青石板上刻出深痕:「聰明的丫頭。那你猜猜,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楚瑤的硃砂痣突然滲出血珠。她反手抹去血跡,指腹在銅錢上一按,錢幣裂成兩半,露出夾層中那片指甲蓋大小的鏡屑。鏡屑映出的不是眼前的軀體,而是一道重影——黑衣束髮的影刃與現代裝束的楊警官重疊在一起,中間纏繞著銀色的鏡紋鎖鏈。
「這具身體的原主......楊昭他真的死了,對嗎?」她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
鏡屑炸裂成無數光點,每個光點裡都閃現記憶片段——
後山崖邊,真正的楊昭墜落時驚恐的眼神;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U2GYep4cM
鏡界裂縫中,現代楊警官的魂魄被強行扯入這具軀殼;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KvxEz9Kzw
影刃的意識從崑崙鏡碎片中甦醒,與楊的魂魄糾纏共生......
「三個月前採藥那次,回來的就不是他了。」楚瑤的鎖魂針突然調轉方向,抵住自己心口的月牙烙印,「我早該發現的......這道鏡鑰烙印對魂魄變動最敏感......」
影刃的殺意驟然爆發。楊的右臂青筋暴起,血煞劍氣直刺楚瑤咽喉,卻在觸及皮膚的瞬間被一道青光擋住——她脖頸間的月牙疤痕正在發光,形成與楊心口鏡紋同源的符文。
「你們不是奪舍。」楚瑤迎著劍尖上前一步,硃砂痣滴落的血珠懸浮成卦象,「楊昭的魂魄早已消散,你們只是......填補了空缺。」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刺進楊的意識深處。他突然看清了真相——這具身體的原主確實死了,而他和影刃,不過是鳩佔鵲巢的後來者。
鏡靈的虛影強行顯現。她銀白的瞳孔注視著楚瑤:「妳繼承了初代鏡守的記憶。那妳應該明白,為何必須隱瞞這個事實。」
楚瑤扯開衣領,鎖骨下方的月牙烙印泛著青光:「因為當我確認楊昭已死時,鏡鑰就會完成認主程序。」她苦笑著看向楊,「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新契約者......楊。」
遠處傳來雷鳴般的碎裂聲。天空的金色瞳孔突然轉向他們,十二個時間化身的低語在雲層中迴盪:「原來如此......完美的容器......」
影刃猛地掐住楚瑤的脖子,卻在收緊手指的瞬間被楊強行壓制。兩股意識在體內角力,導致楊的右眼不斷在褐瞳與金瞳之間切換。
「信任她。」鏡靈的聲音罕見地帶上急迫,「只有鏡鑰能打開葬骨崖的時空禁制!」
楚瑤的銅錢突然自行飛起,在空中拼出新的卦象——「䷂」坎上震下,水雷屯。她咳著血笑起來:「真諷刺......代表初生的屯卦,竟預示著我們要聯手弒神。」
當她將染血的銅錢按在楊左眼傷口時,金沙倒流回瞳孔,凝成一顆金色的時之瞳。影刃的冷笑在楊腦海中迴盪:「這丫頭比我們想的更危險。」
楚瑤擦掉嘴角的血,望向葬骨崖方向:「走吧,在時間之神完全甦醒前......」她頓了頓,輕聲道:「楊,我需要你和影刃的全部力量。」
楊發現自己的手正不受控制地撫上劍柄——那是影刃在表達認可。更可怕的是,他竟分不清這股殺意究竟來自影刃,還是自己心底某個被鏡紋喚醒的陰暗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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