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界 - 第二部第二章：崑崙鏡靈

夜色如墨，玄天宗的弟子房內，一盞油燈搖曳著微弱的光芒。

楊坐在簡陋的木床邊，低頭凝視著掌心的銅鏡碎片。這塊殘片不過巴掌大小，邊緣參差不齊，鏡面佈滿細密的裂痕，卻隱隱泛著一層不尋常的流光。

「所以，這東西就是讓我們穿越的罪魁禍首？」楊低聲問道，指尖輕輕摩挲鏡面。

「罪魁禍首？」影刃的聲音在腦海中冷冷響起，「我倒覺得是個機緣。」

楊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爭辯。他正想再仔細檢查碎片，突然，鏡面泛起一陣漣漪，如水波般蕩漾開來。

「終於醒了？」

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楊猛地抬頭，只見銅鏡中浮現一名古裝女子的虛影。她身著素白長裙，眉目如畫，卻透著一股不似凡塵的疏離感。最詭異的是，她的雙眼沒有瞳孔，只有一片銀白，彷彿蘊含著無盡星空。

「你是誰？」楊下意識後退半步，手已經按上了腰間——雖然他現在根本沒配槍。

鏡中女子微微頷首，聲音空靈：「吾乃崑崙鏡之靈，此鏡碎片所化之識。」

影刃立刻接管身體，眼神銳利：「崑崙鏡？上古神器？」

鏡靈輕輕點頭：「正是。」

楊奪回控制權，皺眉問道：「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這具身體的原主呢？」

鏡靈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此身原主，名為楊昭，玄天宗外門弟子，因採藥不慎墜崖，神魂已散。而你們的魂魄因與崑崙鏡共鳴，被牽引至此，寄宿於這具無主之身。」

「共鳴？」楊挑眉，「我們跟這破鏡子有什麼共鳴？」

鏡靈的銀眸微閃：「因為你們的魂魄，本就特殊。」

她抬手一揮，鏡中景象驟變——

※

畫面中，浩瀚星穹之下，一面巨大的青銅古鏡懸浮於虛空之中，鏡框雕刻著繁複的符文，鏡面卻已碎裂成無數塊，四散飄零。

「崑崙鏡，上古十大神器之一，掌時空之門，通萬界之途。」鏡靈的聲音幽幽響起，「萬年前，諸神為爭奪此鏡，爆發大戰，導致鏡體破碎，碎片散落各界。」

影像變換，無數世界在戰火中崩塌，神魔肆虐，生靈塗炭。

「諸神為收集碎片，不惜屠戮萬界。凡碎片存留之地，皆會被他們的神識掃蕩，一旦發現，便是滅界之禍。」

楊的呼吸微滯，因為他在那些毀滅的景象中，看到了熟悉的城市——高樓大廈在神光中崩塌，街道上的人群驚慌逃竄，卻在下一秒化為飛灰。

「那是……地球？」

鏡靈點頭：「你們的故鄉，也曾有碎片降落。」

影刃冷笑：「所以，我們是被捲進神明的遊戲了？」

鏡靈搖頭：「不，是崑崙鏡選擇了你們。」

她抬手一點，鏡面再次變化，顯現出楊和影刃原本的世界——林萱正站在警局的證物室，手中捧著一面銅鏡，神情焦急。

「你們的同伴仍在尋找你們。但若諸神發現地球曾有碎片存在，他們絕不會放過那個世界。」

楊的拳頭攥緊：「所以，我們必須收集碎片？」

「不錯。」鏡靈的聲音變得凝重，「唯有重聚崑崙鏡，才能關閉被諸神強行打開的界門，保護你們的故鄉。」

影刃嗤笑：「聽起來像是要我們當救世主。」

鏡靈的銀眸直視兩人：「你們可以選擇拒絕，但代價是什麼，你們很清楚。」

房間內陷入沉默，只剩下油燈燃燒的細微聲響。

良久，楊深吸一口氣，抬頭問道：「第一塊碎片在哪？」

鏡靈的嘴角微微上揚：「很近。」

她抬手一指，鏡中浮現玄天宗後山的景象，一座被雲霧籠罩的古塔若隱若現。

「『藏經閣』第三層，有一塊碎片，被當作鎮塔之寶。」

影刃挑眉：「所以，我們得去偷宗門的寶物？」

鏡靈搖頭：「不是偷，是取。那本就是崑崙鏡的一部分。」

楊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頭更痛了：「你確定這身體的原主有資格進藏經閣？」

「沒有。」鏡靈坦然道，「但你們有『我』。」

話音剛落，銅鏡碎片突然泛起微光，一道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來。楊感覺自己的意識被輕輕推了一下，下一刻，他「看」到了另一個空間——

那是一片虛無的混沌之地，中央懸浮著一座古樸的亭臺，影刃正抱臂站在那裡，冷冷地看著他。

「這是……？」

「崑崙鏡的內景。」鏡靈的聲音在空間中迴盪，「往後，你們可在此地修煉、商議，甚至——」

她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道：「互相切磋。」

影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意思。」

楊卻只覺得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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