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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何其皎潔，青灰色的薄雲在暗沈的夜空中舒緩地鋪展開來，悠悠行過。4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U5q8G7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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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酒水填滿了碗底，漸漸逼近碗口。商破虜望著裡頭晃盪的波動起伏，看著其中朦朧碎裂的銀盤為雲霧所蔽，一時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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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商昇溫熱的掌心壓在他的手背上，停下他繼續傾倒的動作。凜冽而透徹的液面堪堪攀附在白瓷碗的邊緣，微微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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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望向她的眼眸，再次被她瞳孔中幽深晦暗的銀芒所懾，他彎著腰，半抬著手臂，以如此僵硬尷尬的姿勢與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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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心的灼熱彷彿要滲透肌膚，鑽入他的骨骼，一路沿著脊髓爬行而上，在他的腦海中炸裂出激烈而顏色詭譎的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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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艱難地呼吸，胸口燒起來一般地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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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為雲所籠罩，商破虜看不明白她的表情，只能隱約地望見自己身後火炬的橘焰在她的眼底閃動，明明滅滅。還有自己的臉孔，模糊在她無聲璀璨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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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靠得有些太近了。近得可聞兩人彼此的呼吸，近得他幾乎能感覺到商昇的吐息濕熱地吹在臉龐上，擦過嘴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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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鼓霎時響了起來，「咄」，雲朵得令似的也倏地散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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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破虜重重放下酒罄，在月光下狼狽地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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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昇輕撫著矮几上劍鞘的紋路，聽著那倉皇而雜亂無序的腳步聲嘎然而止，遲疑地挪動了一番，然後再度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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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上不禁顯現出了疑似微笑的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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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我的虛淼劍......」他縮著脖子，不敢抬頭，在離她十步遠的地方，遙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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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的一聲，商昇拔劍出鞘，動作行雲流水，渾身煞氣側漏，彷彿置身戰場，而前方的男人就是必殺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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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尖在寒芒中忽地便貼上了商破虜的胸口，甚至劃破了他的衣衫和表皮，勾出了幾滴血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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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他啞著嗓子，似乎很無措，卻又似乎極為無奈地討著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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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了你離開的機會。」她毫無情緒波動地冷道，但商破虜卻覺得她眼裡有大漠最暴烈的黃沙鋪天蓋地而來。「這已是第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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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他什麼也回答不了，下巴低得幾乎要縮入胸口，混沌如泥漿的腦海裡什麼也想不明白，只能如往常一般有疑惑的時候，不斷不斷地，喊著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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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昇的手臂動了動，將虛淼劍挑了起來，徹底毀了他的衣裳，迫使他露出大半肩膀和胸膛。然後她讓他抬起臉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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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如此不堪入目？為何總是不肯看我？」她問，聽不出是否生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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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破虜連連搖頭，還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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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一聲，虛淼劍落回几上，商昇長臂一撈，按在他後頸最柔軟的一塊肌膚上，將他整個人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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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口舌擒住了他微顫的唇瓣，帶著攻城掠池一般的氣勢進去，用手掰開了他的牙關，不放過他嘴裡任何一個角落，任何一絲多餘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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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要讓他窒息一般地強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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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破虜起初還有力氣撐著身體，盡量離她越遠越好，但到後來缺氧的嚴重，又不想碰觸到她的身軀，甚至有要軟倒在地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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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昇兩手都環住了他的背，吻得忘乎所以，差點真的把他給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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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微微退開了些，商破虜已然臉色漲紅，氣喘吁吁地咳著嗽，飛快地逃到了好幾步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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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昇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眼看他真的快不行了，便大度地道：「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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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破虜再次連禮數都不記得的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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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昇目送著他狼狽的背影，終於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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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痛快淋漓地灌入喉嚨，再舒爽地打了一個哆嗦，隨即起身打算去沖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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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的商破虜卻是側縮在自己的床上，臉色依然潮紅如煮熟的蝦，心煩意亂地想著方才將軍的所作所為，更是又羞又臊地祈禱著她沒有發現自己褲襠裡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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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低地慘叫了一聲，在床上打滾，覺得他丟臉丟到不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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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著胸口「轟隆轟隆」的心跳，不得不承認那層窗戶紙終究被捅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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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破虜自然是知道將軍對自己的不一樣，以前還能裝作是因為別的緣故，但如今，他還能再這樣自欺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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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願意，將軍也肯定是不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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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就是人家砧板上待宰的肉，將軍又豈會容忍煮熟的鴨子再次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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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破虜抱著頭，拚命忍著出去對月亮狂吼一聲的衝動，跳下床，來來回回地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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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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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會不會夜闖他的房間，不知不覺無聲無息地便把他給辦了？還是會大張旗鼓的真正迎娶他入她門，再來個洞房花燭夜？他以後又要怎麼稱呼將軍，難不成要叫「夫人將軍」，抑或是直接稱呼她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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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不妥，太不妥了，軍隊裡那容得這樣亂七八糟的關係，還是按照原樣叫「將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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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將軍根本沒有答應什麼，說不定只是玩玩？可她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始亂終棄的爛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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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破虜甩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拍散了腦海中的紛亂思緒。他大大地嘆了口氣，想他一直以來都把將軍當作長輩一般來對待，如今卻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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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某種意義上的被潛規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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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是不可能的，他無法毫不糾結地接受她的寵愛喜歡，那樣太奇怪了。他們之間不僅相差了六歲，相差了無數官階，還相差了一個次元的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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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他們之間，太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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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破虜「砰」地躺回了床上，拿被子蓋過了頭，悶著悶著，卻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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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前開的腦洞。
以後沒出意外的話會開坑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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