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麥斯萊特——光明在何處？ Wo ist das Licht? - 第十五章清場！

1930年，皇帝廣場，雷斯特大教堂鐘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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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正趴在年代古老的大鐘旁。

紅髮的女子端著一把刻有「哈姆絲•格羅斯庫斯」字樣的狙擊步槍，正閉著單眼調適著瞄準鏡。

戴著面具的男子則用望遠鏡試圖在碩大的廣場和數千人群中找出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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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少女、紅瞳，頭上還有一個國旗樣式的髮夾……」奧斯塔滿廣場找著符合描述的目標：「這一個，那一個……嘖……」

「漢斯，你說……該不會就是在講臺上那個孩子吧？」哈姆絲將準心對在演講中的阿莉娜眉間上。

「不可能，我覺得不可能，他們應該沒這麼大膽。」奧斯塔直接否定：「那個肯定是替身。」

「原來如此，不愧是經驗豐富的奧斯塔少校，感染者們還真是詭計多端呢！」

哈姆絲已經沒在注意狙擊鏡了，她正露出奇怪的笑容，將臉枕在手臂上，紅著臉盯著奧斯塔瞧。

不過奧斯塔並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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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古斯塔夫的秘書焦急地跑了過來，登上梯子，氣喘吁吁地爬了上來。

他的西裝凌亂，看起來很是著急，背上背著一副通訊器。

看起來古斯塔夫想要直接聯絡兩人。

「哈呼……兩位！兩位！為什麼還不開槍？」爬上來的秘書焦急地詢問。

「因為找不到目標……」哈姆絲握緊狙擊槍，再度查看鏡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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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演講的金髮少女正要走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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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開槍！」秘書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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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姆絲嚥下口水，準備扣下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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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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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準鏡內出現一副姣好的面孔……

一個白髮的少女正握緊哈姆絲的槍管——當初在咖啡館狙擊的那個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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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徒手爬上大教堂鐘樓？

這有十層樓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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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開槍啊……」少女咧開嘴，露出銳利的牙齒，手掌逐漸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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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用力一拉，整個人跳進鐘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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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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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亂中，哈姆絲扣下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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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凌空飛出，往天空射去。

廣場上，所有人紛紛抬頭，望向鐘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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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他媽在搞什麼鬼？打得什麼地方？」古斯塔夫靠在牆邊，對話筒怒喊。

『警、警衛長！她、她、她！！她跳上來啦！』秘書在另一頭哀嚎著：『奧斯塔少校跟哈姆絲少尉正在跟她打！』

「誰？」古斯塔夫望向塔樓，什麼都看不到。

『白、白色的惡魔！！你們打架不要波及哇啊啊啊——噗斯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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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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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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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傳來巨響，秘書大概是被扔下來了。

「啊啊啊，媽的！不管了……」古斯塔夫面目扭曲，渾身顫抖著扔掉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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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場！」他對著身後終於趕來的鐵衛團部隊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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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轟鳴的引擎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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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啊！！」」

人們哀嚎著想逃離廣場，因為鋼鐵的巨獸正嘶鳴著進入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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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甲車，上面搭配了一挺巨大的機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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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引擎和軍靴踏步，鐵衛團進入廣場。

他們被授權開槍，肆無忌憚地對著民眾們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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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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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沖天，槍聲大作。

在槍林彈雨中，無論感染者、平民甚至警察，只要倒楣中彈，通通化作槍口下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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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著「赫爾茨」旗幟的旗手被機砲集中，整個人化作碎塊。

才剛下班過來看熱鬧的父親抱著女兒一同被子彈貫穿。

混在市民中的警察挺身而出，還沒能開口，胸口便多出血淋淋的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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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臺後，阿莉娜正躲在此處。

「阿莉娜！」海德維希跑了過來：「快走！」

「廣場上怎麼辦？我不能就這樣離開，海德維希！這裡還有那麼多人！」阿莉娜指著慌亂逃跑的人群說道。

「你別管他們了，阿莉娜，你的安全最重要！」海德維希拉起阿莉娜就想跑。

「不！」阿莉娜卻不想離開：「你說過我是『領袖』，那你就應該聽我的話！這是命令，海德維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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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留在這裡！我們可以抵抗，不能就這樣讓他們胡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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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阿莉娜堅定的眼神，海德維希終於想起了當初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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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赫爾茨」的其中一個原因，不就是為此嗎？

想到這裡，海德維希點了點頭，張開手抱住阿莉娜。

「抱歉，你說的對，阿莉娜，是我的錯……」

「不，一直以來謝謝你了……你可以離開的……」

「嗯……」

海德維希抱緊阿莉娜，隨口應允，然後默默從口袋掏出一根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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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麗莎給的鎮靜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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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過真會用到，她真有先見之明。」

「什麼？你….呃……」

海德維希壓下針管，將整管藥劑推入阿莉娜體內……

然後將針管隨手一丟。

常人的致死劑量，對「渴血症」感染者來說成了立即生效。

阿莉娜雙眼無神，無力地癱倒在海德維希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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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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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起阿莉娜，迅速地朝著安全的地方跑去，消失在逃難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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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前，，皇家近衛隊們目視著一切發生。

他們紋絲不動，儘管眼神中帶著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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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王殿下，我奉古斯塔夫警衛長的命令前來，緊急請求你們行動，協助我等趕出暴徒。」一個穿著鐵衛團裝束的人站在親王面前，裝模作樣地請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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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根親王站在臺上，由上而下的盯著信使。

他沉默不語……

「殿下，您的回應是？」

他沉默不語……

「殿下？」

他沉默不語……

「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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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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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根親王踏了踏腳，讓古斯塔夫的信使安靜下來。

他看向自己的士兵們，又看了看廣場上的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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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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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近衛隊有序地離開了皇宮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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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屍橫遍野，短短幾分鐘，近萬人群還在擁擠地逃難。

但已經留下數百具屍體，以及無數不知道來自誰身上的肉塊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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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棕髮的少女抱著「赫爾茨」的旗幟，窩在屍體堆內。

久久不敢爬起……

鮮血的腥味、硝煙的臭味，還有不斷響起的槍聲與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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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感染者啊！你們看清楚！」

少女身旁不遠處，一個男人從地上爬起，向靠近的士兵大喊著。

鐵衛團的士兵理都不理，遠遠地就給一槍。

「嗝啊……啊……呃……」

男人無力地癱倒下去，士兵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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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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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了一腳，鮮血從男人的嘴角流出，他雙眼無神，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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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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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踹了一腳，男人的臉色毫無血氣，胸口上的槍傷還在流出汩汩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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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少女捂住嘴，忍住想哭的想法。

嘔吐物在喉嚨間打轉，滾燙的胃液灼傷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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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吐出來，不能哭，加油，安娜，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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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心中默念真，眼淚流出眼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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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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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的步伐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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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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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士兵正站在少女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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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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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聲音……

少女好奇地轉頭，默默抬頭——

和士兵對上了眼，和漆黑的槍口對上了眼，甚至能看到槍管內的螺旋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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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吶喊，想要尖叫，但聲音全部卡在喉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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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咧開嘴，沒有尖牙，卻更勝尖牙。

壓在扳機上的手指微微抖動，越來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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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吃老娘尖牙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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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棕髮的大胸女人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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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嗷！我咬死你！」

大胸女人將士兵壓在地上，用手掌和牙齒咬著士兵。

然而她並不是感染者，既沒有尖牙也沒有利爪。

士兵很快將她推開，拔起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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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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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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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貫穿女人腹部，但士兵沒注意時被偷走的匕首卻貫穿了他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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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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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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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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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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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插在士兵身上，血液四濺在女人和屍體上。

女人喘了喘氣，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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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連忙爬了過來，淚水汪汪，她的旗幟上已經沾到了女人的鮮血。

「你、你是誰，為什麼要幫我？」

「哈哈，只是不想看到可愛的女孩受傷而已……」女人笑了笑：「叫我赫米娜就好，你呢？」

「安、安娜！」安娜摀住赫米娜的傷口。

「好可愛的名字啊……哈哈哈……」

「你別說話了！」

安娜拉住赫米娜的肩膀，將她背到背上。

「我會帶你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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