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濠州城內,戰火初歇,殘陽如血,秋風蕭瑟,無情地掠過城頭殘破的旗幟,使它們獵獵作響,如同在低聲訴說著這座城市剛剛經歷的慘烈戰爭。城牆上的士兵面容疲憊,眼神卻依然警惕,遙望著遠方的地平線,仿佛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再度來襲的敵軍。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YnmHapCQt
郭府院內,落葉紛紛,金黃色的銀杏葉隨風旋轉,悄無聲息地落在青石台階上,堆積成厚厚一層,發出沙沙輕響,彷彿在低語著生命的無常與盛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蕭瑟之意,就連院中那株古老的梧桐樹也似乎被這氛圍感染,枝條低垂,顯得格外悲涼。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PUpTwoVch
秀英自從得知父親郭子興在滁州之戰後被我下令囚入大牢,整個人彷彿被抽走了靈魂,將自己緊緊鎖在閨房中,不願見任何人,也拒絕任何飲食。偌大的郭府,曾經人聲鼎沸,如今卻安靜得可怕,只有風吹過庭院的聲音。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x3ezPoHAw
她的窗欞半開,秋風毫不留情地捲入室內,吹亂了她披散的青絲。秀英呆呆地望著院中飄落的黃葉,一片片墜落,如同她碎裂的心。曾幾何時,這座府邸充滿了歡聲笑語,父親疼愛地喚她「英兒」,為她講述疆場上的英勇事跡,那時的他是何等意氣風發,指點江山,馬革裹屍的豪情壯志。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62WnfXdBL
而如今,昔日威風凜凜的義軍領袖,竟淪為階下囚,鐵鏈加身,囚於暗無天日的牢房。這樣的反差,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剜入她的心頭,讓她痛不欲生。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dkedy271G
「爹,你怎會落得如此田地...」她低聲喃喃自語,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在窗台上,濺起細微的水花,竟像是燙到了她,引得她心頭一顫。這已經是她囚居閨房的第三天,三天來,淚水似乎從未停止過,眼眶紅腫,面容憔悴,美麗的容顏因悲傷而變得蒼白無血色。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m8kEmX5Ll
貼身侍女小翠輕輕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蓮子粥,碗沿冒著裊裊白汽,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她心疼地看著自家小姐的憔悴模樣,輕聲勸道:「小姐,您多少吃點吧,三日未進食,身子會熬不住的。主公特意囑咐廚房熬的蓮子粥,說是養心安神的。」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ql8jXXc1z
秀英緩緩轉過頭,看著小翠手中的粥碗,眼神卻依然空洞,搖搖頭,聲音沙啞如枯枝擦過地面:「我哪有心思吃東西?爹還在牢裡,生死未卜,我怎麼吃得下?」話未說完,淚水又止不住地滾滾而下,順著她蒼白的臉頰一直滴落,濕了手背。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ghid54GjY
小翠見狀,心如刀絞,連忙放下粥碗,上前想要扶住搖搖欲墜的小姐,卻被秀英輕輕推開。「我想一個人靜靜,」秀英聲音微弱,「你先下去吧。」小翠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恭敬地退了出去,臨走時輕輕帶上了門,生怕驚擾了小姐。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Ic7Tv3yfE
不久,我推門而入,腳步刻意放輕,生怕驚擾到這個傷心欲絕的女子。只見秀英蜷縮在榻上,身形瘦弱,肩膀不住顫抖,低聲抽泣,如同一片在風中搖曳的落葉,隨時可能飄散。我心頭一緊,快步上前,柔聲道:「秀英,你何苦如此折磨自己?身子要緊,莫因太傷心而壞了自己的身體。」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HFUaayFKa
聽到我的聲音,秀英緩緩抬起頭來,淚眼婆娑,眸中滿是絕望與祈求,彷彿我是她在黑暗中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看清是我後,猛地撲到我身前,緊緊抓住我的衣袖,指尖因用力過度而泛白,顫聲哀求:「相公,我知道爹爹罪不可赦,可是...可是他畢竟是我的父親啊!求你饒他一命,別讓他死,我求你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G77LY1ptn
她的淚水很快浸濕了我的衣襟,聲音因過度哭泣而斷斷續續,滿含無助與絕望。我低頭看著她梨花帶雨的面容,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憐憫與冷靜交織,柔情與算計並存。我輕拍她的手背,溫聲安慰道:「秀英,你放心,我不會殺他。若我真要取他性命,早在滁州之戰時就已下手了。如今不過是將他監禁起來,觀察形勢罷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wRUuz88HQ
秀英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微光,彷彿在無盡黑暗中窺見了一線希望。「真的嗎?相公,你是說真的嗎?」她迫切地問道,聲音因激動而顫抖。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F29NdFHJm
「當然是真的,」我看著她的眼睛,語氣堅定,「我怎會騙你?」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g49OFiGTM
「謝謝相公,謝謝你!」秀英連聲道謝,臉上的淚痕中漸漸透出些許欣喜的紅暈。然而,這接連數日的悲傷與絕望,加上滴水未進的虛弱身體,終於讓她不堪重負。話音未落,她忽然眼前一黑,身子一軟,竟直接昏厥過去。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OhibxAQ01
「秀英!」我大驚,急忙扶住她軟倒的身子,高聲喊道:「來人!快傳大夫!」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hYSSPDJjT
府中頓時一陣騷動,侍女們驚慌失措地四處奔走,不多時,已有人將城中最好的大夫請到府中。老大夫鬍鬚花白,一身青色長袍,風塵僕僕趕來,立即為秀英診脈。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gKnMlvsqp
診脈完畢,老大夫鬆了口氣,向我拱手道:「將軍放心,夫人無大礙,只是悲傷過度,導致氣血不暢所致。另外...」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喜色,「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將軍,夫人已有身孕,約莫一個月左右,需靜心調養,不可再有過度悲傷之事。」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OTp4LOETw
「有身孕?」我聽後既驚又喜,喜的是後繼有人,反元大業又添一脈;憂的是秀英此刻心緒不寧,恐怕難以安心調養,若傷及胎兒,那就得不償失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ksfhaYgXm
於是我親自守在她身旁,命侍女們小心伺候,又親自監督廚房熬了安神的湯藥,一匙一匙地親自餵她喝下。秀英不久後悠悠轉醒,看到我在身旁守候,眼中閃過一絲感動。當我告訴她懷孕的消息時,她的眼淚又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但這次眼淚中多了幾分堅強與希望。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AvjQrxgnA
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那裡孕育著一個新生命,是她與我愛情的結晶,也是延續家族血脈的希望。「我不能倒下,」她堅定地低聲道,「為了孩子,我得撐下去。」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3HlAyFsgR
我握住她的手,溫聲道:「秀英,你與孩子,我定當護你們周全。」心中卻暗忖:「此子若順利出生,反元大業便又添一脈力量。郭子興之事必須妥善處理,既不能傷及秀英的心,又要確保他不再成為隱患...」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YwDspZff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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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我便披上一件厚重的披風,帶著幾名最親信的侍衛,踏著淩晨的寒露,步入城北的牢房。這座牢房隱於城北一角,外表不起眼,卻是濠州最為堅固的監獄,專門關押重要罪犯。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KeB0Rp7LA
牢房外表滿是歲月的痕跡,石牆斑駁,青苔肆意生長,鐵門已經生滿銹跡,推開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吱鳴聲。走進去,一股混合著霉味、血腥氣和排泄物的惡臭撲面而來,令人作嘔。牆角垂落的鐵鏈隨著我的腳步聲輕輕晃動,發出叮噹的響聲,彷彿鬼魂的低吟。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otLCVGFcc
微弱的光線從高處的小窗滲入,勉強照亮這陰暗的空間,我看到郭子興蜷縮在一堆發霉的稻草中,披頭散髮,衣衫破爛不堪,渾身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昔日那個威風凜凜、指點江山的義軍領袖,如今宛如一具行屍走肉,形同槁木。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1oeeNHJDG
他聽見腳步聲,緩緩抬起頭來,原本呆滯的眼神在看清來人是我後,忽然變得驚恐起來。他連忙手腳並用地向我爬來,匍匐在我腳下,叩頭如搗蒜,聲音顫抖著哀求:「子健,我知錯了!我真的糊塗啊,求你看在秀英的份上,饒我一命吧!我發誓再也不敢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MPvKLSEZB
我冷冷地俯視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卑微如螻蟻,心中百感交集。我的語氣如同冬日的寒霜,刺骨冰冷:「郭子興,你勾結陳友諒,欲置我於死地,滁州一戰若非天命庇佑,我恐怕早已命喪黃泉。如今你還有何顏面求生?」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rKie3wS1m
他聽了我的話,身子抖得更加厲害,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聲音顫顫巍巍:「我⋯⋯我願交出所有家財,只求一條生路。我發誓,從今往後絕不再與你為敵!」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nD6Ce0nCv
我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這個昔日的義軍領袖,心中暗忖:「此人一日不除,必成心腹之患,後患無窮。然秀英有孕在身,若貿然處決其父,恐怕會令她悲痛欲絕,傷及胎兒。」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CqiDkSiBJ
經過一番思索,我沉聲道:「看在秀英的面上,我可以留你一命。但你的兒子和那些謀反的將軍,罪證如山,萬難逃過一死。你自己選擇吧。」說完,我隨手從牢房角落拾起一個已經破碎的陶碗,將它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散,鋒芒閃爍,落在泥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wSDNcSkpd
我冷冷地補充道:「你自己掂量吧。」說罷轉身離去,心中冷笑:「此局已定,大勢已成。」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KOpnc9Jps
出了牢房,我囑咐獄卒嚴密監視,有任何動靜立刻稟報。我心中已有定計,郭子興此人,斷不可留。若他隱忍不發,我自有後招;若他選擇自盡,倒也省去我不少麻煩。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WtmlVqntR
牢房內,郭子興呆呆地望著地上的碗片碎片,眼神從驚惶不安逐漸轉為死寂。他明白子健話中的暗示——與其身敗名裂地等待處決,不如選擇體面地結束自己的生命。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LD0qc0wB7
他緩緩伸出手,指尖顫抖,小心翼翼地撿起一片鋒利的碎片。碎片的邊緣劃過他的掌心,留下一道血痕,鮮血滴落,染紅了泥地。他凝視著手中的碎片,彷彿看到了自己的一生: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nGqWlhEiE
年少時投軍,意氣風發,馬踏中原,刀光劍影間威名遠揚;秀英幼時騎在他肩頭,笑聲清脆如銀鈴,說要嫁個像爹爹一樣的大英雄;後來隨著地位的提升,野心也日漸膨脹,權力蒙蔽了雙眼,與昔日的部下反目成仇,最終落得如此下場。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1CH4nYshZ
「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害了秀英...」他低聲喃喃自語,淚水無聲滑落,滴入身下的血泊中,混合成一片猩紅。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Dpw0r9MNh
郭子興抬起頭,透過牢房高處的小窗,望著那一線微弱的天光,彷彿那是通往救贖的唯一出口。他緊緊握住手中的碎片,任由鋒利的邊緣切入掌心,血流不止,但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J9f5v3RxQ
「秀英,爹對不住你...來世再報。」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要抓住最後一絲勇氣。然後,他猛地將碎片抵上自己的頸部,用力一劃,頸動脈應聲而斷,鮮血如泉湧般噴射而出,染紅了身下的稻草。他的身子緩緩歪倒,雙目圓睜,倒在血泊中,氣息很快就漸漸消失。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LuW9ppWyR
不久後,例行巡視的獄卒聽見牢中異響,推門而入,見郭子興倒臥血泊之中,身體已經冰冷僵硬,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奔向主府報信。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jqIpyVCpR
我正在書房批閱軍務,聽聞郭子興自盡的消息,放下手中的毛筆,面上做出一副震驚的表情,對前來稟報的親衛道:「沒想到他竟如此剛烈,寧死不屈,選擇自裁。」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fUSBFN9qm
實則,我早已料到此結局,這正是我暗中期望的結果。郭子興一死,我最大的心腹之患已除,濠州勢力更加穩固。我在心中暗自盤算:「此人既除,秀英必然悲痛欲絕,然這也是不得已之事。孩子尚在腹中,必須妥善安撫她的情緒,以保胎兒無恙。」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CRh7Zp1XB
隨即,我放下手中的公文,整理衣冠,準備前往秀英的閨房,把這個消息親自告訴她。這一刻,我心中有著複雜的情緒,既有除去心腹大患的暢快,也有即將面對愛妻悲痛的不忍。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MUI61KM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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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步回房,走到秀英閨房門前時,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神色,故意放緩了推門的動作,以免顯得太過匆忙而引起懷疑。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nUakO3YzM
門內,秀英靠坐在榻上,手持一塊繡著蝴蝶牡丹的絲帕,輕輕擦拭眼角的淚痕。雖然經過一夜休養,她的面色依然憔悴,但眼中已經多了幾分堅強,那是母親的責任感賦予她的力量。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WUrQ8dH9e
見我進門,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輕聲道:「相公,你來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EiErCU9m4
我步入房中,刻意裝出悲痛之色,沉聲道:「秀英,我有一件事情必須親自告訴你...你父親...他在牢中不願受辱,自盡了。」我停頓了一下,觀察她的反應,然後繼續說道:「我本想著留他性命,看在你的面上,打算從輕發落。奈何他心意已決,寧死不屈...」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fXNelGCDt
秀英聞言,身子猛地一顫,手中的絲帕不自覺地滑落,淚水如決堤般湧出,她猛地捂住臉,撕心裂肺地哭喊道:「爹...爹...你怎會如此...」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EFPhrBJcT
她的哭聲彷彿能穿透城牆,讓人心碎,那種發自肺腑的悲痛,是任何言語都無法安慰的。我上前幾步,輕輕環抱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我的懷中,柔聲安慰道:「秀英,事已至此,莫要太過悲傷。你腹中有子,萬不能因過度悲痛而傷及胎兒。你爹走得剛烈,也算保全了尊嚴,沒有讓敵人看到他被處決的場面。」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oiyxSBstr
秀英抬起淚眼望著我,她那紅腫的雙眼中充滿了痛苦,但似乎我誠懇的安慰讓她沒有起任何疑心。她緩緩點頭,哽咽著說:「相公,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我會努力活下去,為了我腹中的孩子。」她的手輕輕撫摸著尚未顯懷的小腹,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與堅強。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3LkhrFOdi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表面上依然保持著溫情的姿態,心中卻冷靜地計算著:「郭子興一死,最大的心腹之患已經清除,秀英雖然悲痛,但仍將我視為她的依靠,此局完全在我掌控之中。陳友諒雖然暫時撤退,但他的威脅仍在,未來的戰鬥還會更加艱險。然而,如今我的勢力已經穩固,濠州的根基更加牢靠。」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tVHSEWJ9d
我輕撫著秀英的肩膀,用最溫柔的聲音說道:「你好好休息,我會安排人為你父親辦一場隆重的葬禮,讓他走得體面。你和腹中的孩子,我都會護你們周全。」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y4AgOiRCs
「謝謝相公...」秀英低聲道謝,聲音中的哀傷依然濃重,但已經有了一絲接受現實的平靜。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C11dpaLfl
秋風從窗外輕輕吹入,捲起房間內的落葉,室內的燭火搖曳不定,投下變幻莫測的陰影。這影子如同我的真實心思,表面上溫和體貼,深處卻暗藏著冷酷的算計。秀英安靜地倚在我的懷中,淚水漸漸停止,而我的目光則穿透窗外,望向遠方,腦海中已經開始籌劃著下一步的行動。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hBXpsETqO
暗流湧動,風雲變幻,未來的大戰即將展開,而我,子健,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oQHINw7Y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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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濠州城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秀英已經在藥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她的眼角依然掛著淚痕,但呼吸已經變得平穩。我坐在床榻旁的椅子上,看著燭光下她蒼白的面容,心中五味雜陳。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o6sKzOLNi
郭子興的死,對我而言是必要的,但對秀英造成的傷害卻是實實在在的。作為一個統帥,我必須做出艱難的決定;但作為一個丈夫,我卻不能不對妻子的痛苦感到一絲內疚。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VTzIYFAmu
「大局為重,」我輕聲自語,彷彿在為自己辯解,「亂世之中,仁慈就是最大的殘忍。」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q2X3PtEAY
我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欞,冷風立刻刮了進來,帶著深秋特有的凜冽。月光如水,灑在城牆上,映照出守城士兵的身影,他們依然警惕地巡視著,防備著可能的敵襲。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b7qD9mW8G
「陳友諒此人野心勃勃,必不會輕易放棄。」我思索著,「必須加快城防修復,擴充兵力,尤其是水師的建設。東河是我們的屏障,也是敵人進攻的必經之路。」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Gj6UdVWai
我回頭望了一眼熟睡中的秀英,心中的計劃更加清晰:郭子興雖死,但他的勢力并未完全瓦解。我必須妥善處理他的舊部,能用的收編,不能用的清除。秀英腹中的孩子,則是連接郭氏勢力的重要紐帶,若能順利出生,將大大有助於我鞏固統治。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UfXG8yPP9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喃喃自語,「我子健之崛起,正逢其時。元廷虐政,民不聊生,反元之師,必成大業。」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53oVVu9Qp
燭光在風中搖曳,忽明忽暗,如同變幻莫測的局勢。我知道,為了實現遠大的目標,必須承受更多的孤獨和艱難的抉擇。就像今夜,當所有人都沉浸在夢鄉時,只有我一人立於窗前,思考著未來的道路。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p0pIU1RJ7
「此乃英雄命運,」我輕聲道,「不可逃避,亦不能退縮。」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R5vdcFueo
月光下的濠州城靜謐而安詳,然而在這平靜的表象下,暗流已經開始湧動,下一場風暴正在醞釀。而我,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這場可能改變中原格局的風暴。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DxNBGHj8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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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郭子興的葬禮在濠州城外的山岡上舉行。按照當地習俗,我安排了隆重的儀式,靈車上覆蓋著華貴的錦緞,四周是焚燒的香火和哀樂,參加者眾多,幾乎包括了濠州的所有重要人物。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qlbp67Sy2
秀英身著素服,面蒙白紗,站在靈前,雖然已經強忍悲痛數日,但依然忍不住淚流滿面。她的手緊緊握著一塊父親生前常用的玉佩,那是她唯一帶出來的父親的遺物。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w7yvxUp4B
「爹,女兒來送您最後一程了,」她輕聲說道,聲音輕得幾乎被風吹散,「您放心去吧,女兒會堅強的活下去,不會辜負您的期望。」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f50lqVh7b
我站在她身旁,面色凝重,適時地遞上一塊手帕,讓她擦拭淚水。在所有人眼中,我表現得就像一個關心妻子的丈夫,對亡父的離世深表同情。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FqI0Mp1CC
葬禮過後,秀英的情緒漸漸平復,她開始重新投入到府中的事務中,雖然臉上的笑容變少了,但卻多了一份沉穩和堅毅。這個曾經嬌弱的女子,在父親離世的打擊下並沒有崩潰,反而變得更加堅強。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kc5ES7Xtk
一天,我從議事廳回來,發現秀英正在院中的梧桐樹下翻閱一些書卷。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km7ygFd4Z
「在看什麼?」我好奇地問道。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kbE6rXJjZ
「治國之策,」她抬頭看我,眼中有著不同以往的光芒,「相公,我想幫你分擔一些事務。我父親雖然已經離世,但他的經驗和教導還在我心中。我希望能為你,為我們未來的孩子做些什麼。」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1MID7IsOj
我驚詫於她的變化,但很快就欣慰地笑了:「好,那就從軍需布置開始吧。」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XhXzVwbNq
從那天起,秀英開始逐漸參與濠州的軍政事務,雖然她的身子漸漸顯懷,行動不便,但思路卻越發清晰。她整理了郭子興留下的人脈和資源,為我的軍隊提供了寶貴的補給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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