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她只是睡著了

【冰岩副本・Boss HP 26%】

【狀態異常：湛霖・不死狀態啟動中（剩餘12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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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語守衛此刻像是也感知到了異常，竟在高空盤旋停頓，鎖鏈與魔素在空中凍結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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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地面上，時間失去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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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抱著家瑜，她還沒哭，因為她還在等──等家瑜睜眼、等她輕輕開口說：「沒事啦，我只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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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什麼都沒說。

她太安靜了。安靜得像她不再屬於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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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喉頭發出嘶啞的聲音：「家瑜，醒來──！妳聽到了嗎？我還在、昕昕她們也都還在──妳不要把我一個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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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

一隻染血的小白獸，顫顫巍巍地從碎石後方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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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的毛被冰刺劃破，腿部受傷，動作很慢很慢，但牠咬著一瓶回復藥，小心地走過血與雪混成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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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莉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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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來到家瑜身邊，用前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低低地嗚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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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牠咬住回復藥瓶的瓶蓋，扯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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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偏頭看著昕昕，那雙紅腫的獸眼滿是請求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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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站在原地，手指緊握，眼眶早已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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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塔……」她的聲音啞得不像話。

「她已經……死了……」

「這樣她還是回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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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莉塔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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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重重地嗷了一聲，然後整隻身體靠近，把藥瓶硬塞進家瑜嘴邊，舔著她的臉、用鼻子輕推她的下巴，甚至用自己破掉的爪子輕輕打開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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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終於衝過來，顫抖著打開瓶蓋，倒了一點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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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塔立刻咬著瓶子，仰起頭倒進家瑜口中，一瓶、兩瓶、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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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整隻小身體，把家瑜牢牢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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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不是攻擊型魔獸，牠不能發動奇蹟復活、不能對抗Boss、不能保護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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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牠可以──不離開她。

牠伏在她胸口，像在確認她還有沒有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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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的耳朵緊貼著她的皮膚，小小地、輕輕地，微微震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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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希望，能聽見一聲。

哪怕只是一聲「咚」。

牠願意用自己全部的靈魂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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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湛霖的身體因不死狀態開始產生異樣反應。

她不再感覺疼痛、也不再失血，但她的心，在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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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大喊，她想砍爛那個Boss，她想把這個世界都撕碎、然後──讓她活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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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現在，只能跪在地上，按住家瑜還溫熱的手，低低說：

「家瑜……求妳，別把我留在沒有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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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比過去任何一次都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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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宣宣也來了。她緊緊摟住昕昕。

宣宣沒有出聲，她只是用手遮住昕昕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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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那個總是最愛看戀人的人，現在什麼都不想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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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的聲音低低的、顫抖著：

「她還沒……變冷。」

「她可能只是……睡著了……」

但她也知道，這是她此生說過最脆弱的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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