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真實的傷痕#2

湛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一個奇幻世界的某個夜裡，被戀人一邊哭著，一邊撫摸她那些「真實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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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

竟真的讓自己傷痕累累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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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副本裡的那幾場戰鬥，每一擊、每一刀，湛霖都牢牢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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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遊戲畫面裡被打退的動畫，也不是「HP減少」的純數字，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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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劍劈進骨頭的聲音、瞬間腦袋一片空白的痛感、整個身體像失控一樣被打飛出去的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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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第一次是風刃斜斜地劃過她左肩，那瞬間肩胛幾乎脫落，一邊舉劍的手整整抖了四秒才握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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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第二次是重風擊穿了她的護盾，把她擊飛到牆邊時，那撞擊的瞬間她聽見肋骨咔的一聲……她不確定是折了，還是只是裂了，但她知道那痛感逼得她差點要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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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沒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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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她撐得住，而是她腦海裡只剩一個聲音：

「不能倒。她們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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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她被家瑜撫摸著傷痕，聽她哭著說「妳怎麼能受得了」時，湛霖反而沒哭，只是靜靜地聽，眼眸一層又一層地浮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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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她撐著的瞬間，她沒讓任何人知道她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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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逞強，而是她覺得自己該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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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家瑜哭著說：「每一下都那麼痛……」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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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感覺，那些本來只能自己默默咬牙的痛，終於有一個地方可以放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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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放給誰責備或同情，而是放在一雙，願意細細觸碰那些傷口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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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頭，望著懷裡紅著眼的家瑜。

「……我不是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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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沙啞，卻溫柔。

「我是……知道我會痛，但我也知道……妳會接住我那個『痛完以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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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一隻手，覆在家瑜的掌心，輕輕按在自己那道癒合的傷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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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我還在這裡。還能讓妳摸，還能讓妳罵我傻，還能聽妳說……不准再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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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角微微翹起，帶著心痛中才會浮現的深情：

「如果這些痛，是讓我更靠近妳、讓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撐下去，那……它們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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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低頭，輕輕親了家瑜眼角那顆因哭泣而滑落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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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說著：

這些傷，我會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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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會記得，是妳的手，讓這些痛變得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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