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那些沒說出口的理由，也是傷口的一部分

——醫生 × 湛霖 × 家瑜——

家瑜小心翼翼地從包包裡拿出手機，手指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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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還有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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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開訊息，螢幕上彈出幾條簡短卻殘酷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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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

【妳這種東西活著有什麼用】

【妳就是沒用多餘的東西，懂嗎】

【男人婆！噁心！】

醫師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起，但語氣依然保持平穩。

「這些訊息持續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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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低頭：「……將近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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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臉色變得很沉。

她握住家瑜的手轉向醫師，語氣低沉卻堅定：

「這些……對她病情影響的程度，到底有多大？她現在的憂鬱、焦慮、恐慌……有辦法在這樣的情況下真正康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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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沉默了一下，語氣冷靜卻不輕浮：

「若把她現在的心理狀態比作一座即將修復的老房子——這些訊息就是每天往她屋頂扔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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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會努力修補，她也會努力站穩，但只要這種攻擊沒有中斷，她的大腦就無法形成安全感與穩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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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這些行為不只是情緒上的傷害，在醫學上，它已經構成明確的慢性精神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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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下意識握緊拳，目光銳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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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語氣轉為柔和一點，看向家瑜：

「家瑜，我知道妳很善良。妳不想讓一個人徹底落單，也不想讓一段關係就此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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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要提醒妳：妳正在用『自己的人生與健康』去替別人保留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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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非常危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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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咬著唇，眼神有點游移，像是終於要說出藏很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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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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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沒爭到想要的家產後，就對著我和媽媽發出這些訊息，媽媽早……不要這個小孩了，直接封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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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也離開他，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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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當那個……讓一個人變成孤單廢墟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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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摀住臉，聲音哽咽：

「我也不想報案……他是家族中第一個考上公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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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麼好的位置……我不想因為我……毀掉他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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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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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她偶然看到家瑜報考的那份簡章——名額：1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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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全台只開放一人的缺額，而家瑜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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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從不說她很棒，總說自己「只是幸運」、「僥倖撿到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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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不優秀，是從小就被逼著內化成——

只要我比不上一個人，那我就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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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她還在用這套標準看著自己，甚至願意吞下痛苦、不報案、不拉開距離，只為「不要奪走別人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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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看著她，眼眶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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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那個位置，妳也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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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比誰都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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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妳的命，不該是留給那些訊息來踐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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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靜靜地看著兩人，最後開口說：

「家瑜，妳現在最需要的不是報案與否的決定，而是『先恢復妳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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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以考慮封鎖、暫時切斷聯繫，不需要對誰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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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斷絕血緣，是讓自己有一個喘息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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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能用摧毀自己的方式，去證明妳夠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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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間很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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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終於抬起頭，眼眶紅紅的。

「……那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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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把這一段聯繫切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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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不會……就變成一個『狠心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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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輕輕將她摟進懷裡，聲音低卻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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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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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不是在放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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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在……先選擇不再放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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