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睡衣派對#2

——湛霖——

我們站在那棟老公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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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沒有電梯。熟悉的樓梯聲音一階一階地疊回記憶——那次小佳生病，我和家瑜從公司陪她回來，今天是我第一次踏進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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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再一次站在這扇門前，不是因為誰生病了，而是——她主動邀請我們進入這個屬於她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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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開場，就已經不是以前的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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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提著零食袋，腳邊還有一個她精心挑選的小熊睡衣包；宣宣和昕昕後面各拎了飲料和一整盒蛋糕，我負責提各自騰不出手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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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最外側，一手拿行李，一手自然地搭在家瑜背後。

她沒說什麼，但我感覺到她整個人都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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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的那瞬間，熟悉的氣息迎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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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質地板踩起來會響，但沒有髒亂；

空氣中帶著一種淡淡的甜味，混著書本與乾燥香氣的味道；

玄關裡擺著一雙看起來從沒穿出門過的可愛拖鞋，上面繡著貓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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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小佳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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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個人提著行李和點心魚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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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早就張羅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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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柔軟的家居服，腳上是厚底的絨毛襪，還把長髮綁起來，只留兩側鬢角散落在臉旁，視覺上比平時更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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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位習慣獨居卻又能瞬間轉換成「活動主辦人」的人，手勢俐落地招呼我們入座，把每個人座位安排好、毯子分發下去，還貼心地幫宣宣挑了靠窗的位置（據說她有點怕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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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份的餐點擺滿桌，甚至還有預備用的小紙碗、小夾子、面紙、甜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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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環顧一圈，心裡默默想著：

——這女人交朋友的方式這麼熱情嗎？這準備程度簡直像要吃場辦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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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身邊這隻小貓……

她根本快炸成小煙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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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眼睛從玄關一路閃到客廳。

「妳……這台遊戲機是switch嗎？我、我只看過沒玩過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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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兩手抱著睡衣袋，一邊旋轉、甩著尾、用眼神閃瞎人，一邊張望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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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是搖桿嗎？可以用這個玩遊戲！為什麼這裡有六個控制器？可以分開操控嗎？這要怎麼握？！妳家還有這麼多毯子，啊！這個沙發好軟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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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蹦蹦跳跳，在小佳家裡像一隻進入遊樂園的小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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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原本總是小心翼翼的腳，第一次踩進別人的空間，沒有收起尾巴，也沒有蜷縮，而是打開、奔跑、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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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那副樣子，心裡某個地方也鬆了一點。

也許，我應該放下那些習慣性張開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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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小佳不會傷人——她確實會。她撩家瑜、也撩過我，還笑著說「湛霖學姊要不要坐在這張被家瑜壓過的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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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現在知道，她不會奪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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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她會用她的方式，照亮我們彼此沒能及時守住的空隙。

我默默走到家瑜身邊，把她剛剛放在邊桌的水瓶拿過來，打開蓋子遞給她。

「喝口水，小貓要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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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然後噗哧笑出來。

「我沒有炸啦……我只是、只是太開心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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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聲回她：

「我知道。所以我也來了。來看妳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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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還沒開始。

但我知道——這不只是一場睡衣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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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是我們關係裡，一場新的、柔軟的測試。

而我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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