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溫熱的手、沒有言語的擁抱

——湛霖——

我有時真的覺得，我不過只是坐在椅子上閉眼幾分鐘而已，

怎麼……她就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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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故意觀察我，

是我現在連迷茫的表情都遮不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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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幾乎都在滾動式的親密裡醒來，

我已經習慣了身體酸、神經緊繃、早上還沒開會，身體就像經過一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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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成了我唯二能喘口氣的空間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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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時候──她總會出現。

我不是第一次被她這樣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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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一次，都是一樣的節奏、一樣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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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迷茫地望著某個固定點發呆時，

她總是無聲地出現在身側，不發出任何多餘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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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問「妳還好嗎」、不問「今天怎麼了」，

她只是將一只溫熱的眼罩──

輕、輕、地，罩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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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催促，是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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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反應過來，

她已經慢慢地引導我靠近她的身側，

一隻手撐在我背後，另一隻手扶著我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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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學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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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一貫輕柔，沒有逼迫，卻讓我無從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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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我抱進她的大腿──柔軟、穩定、溫暖。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沒有讓別人這樣穩穩地托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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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還有點勉強維持坐姿，但腰實在使不上力，腿也沒勁，

就那麼不爭氣地順著她的引導，整個人倒在她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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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輕輕撫過我頭髮，

慢慢地──像在給一隻炸毛貓順毛一樣，

一下一下，沒有話語，只有呼吸與掌心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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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還繃著的肩，在她拂過髮絲的第六下時，終於鬆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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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我快要完全卸下力氣時，

她另一隻手從包包裡拿出一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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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個溫熱的暖暖包，輕輕貼在我後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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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直接貼上去，而是用指尖探了一下，

確定我沒有彈開，才將那暖意輕輕壓住我的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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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最近應該蠻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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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幾乎聽不出情緒，卻又貼得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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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話，只是靠著她大腿，感覺暖意從腰部一點一點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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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腹輕輕沿著我耳後劃過，

像是想將我腦子裡那些還在運轉的噪音，一點一點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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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問我昨晚發生了什麼，也不說家瑜的名字，

但我知道，她什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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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覺得……她連我哪一塊肌肉最痠、哪裡的神經最緊，都能用那樣剛好的方式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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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想介入什麼，也不是想搶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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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把她的膝蓋、手掌、體溫……

獻給一個累到連「求安慰」都說不出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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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會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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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我會再回到家瑜身邊，

再一次被那滿溢的吻、擁抱、愛意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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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此刻的膝上，在這個暖暖包與指尖交織出的靜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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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個累了的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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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佳，什麼都沒說，

只是讓我累的樣子，被她溫柔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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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不說出口的疲憊，

也是她從不強求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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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她的誰，

但她，總是在我無力的時候，

像安靜的岸一樣，伸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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