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撐不住的是腰

——宣宣 ——

今天早上，湛霖一走進辦公室，

我們就同時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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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個步伐……說輕盈也不是，說沉重也不是──

是那種「踩進雲朵裡的倖存者」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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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跛一跛，又有一種「誰都別問我，我什麼都不想說」的憂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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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身後，家瑜倒是走得極有精神，

臉上那抹笑容像剛從戀愛農場回來，

皮膚透亮、氣色飽滿、手上提著便當袋，還一邊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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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看了一眼，吸了口奶茶，互動如下：

我（瞇眼）：「那隻貓最近吃很飽。」

昕昕（咬吸管）：「嗯，而且是連夜開火、三餐不斷線的那種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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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今天穿著西裝外套，但坐下時明顯有點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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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調整了三次椅背，兩次換姿勢，最後選擇半靠半挺的折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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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電腦、點開公文，指尖還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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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走過去看她畫面，只有一個字打出來──

「請」

就沒了。光標閃爍，畫面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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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盯著它看了很久，像在思考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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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們的家瑜──

今天依然甜得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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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湛霖桌邊放了一罐蜂蜜水、一張備忘紙條，上面寫著：

【湛霖，今天要乖乖坐好、等我中午來餵妳喝湯。】

P.S. 不准偷看我的便當裡有沒有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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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默默收好紙條，耳根紅到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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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見她的背脊頓了一下，

像突然閃過某個「昨晚回音」的閃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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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喉嚨動了動，輕聲嘆了一口氣。

然後……繼續盯著那個「請」字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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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靠過來低聲說：

「以前是湛霖電力過飽，整天氣場炸裂，

家瑜躲著躲著，像要過載的筆電一樣，天天閃紅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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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現在角色對調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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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像是三台電暖爐連燒八小時後的斷電狀態，

家瑜則是直接切換成愛的充電站，每天滿電出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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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說：「妳看那雙腿，湛霖走路都在顫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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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補一句：「她現在不是撐不住心，是撐不住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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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看一眼，又默默吸了一口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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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們總說：「湛霖怎麼可以這麼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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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終於知道：

原來湛霖也有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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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會被親到腰痛、也會被一隻小貓壓得腿軟，

也會在會議中默默坐姿調整三次，

然後在鍵盤前打完「請」，後面什麼都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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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家瑜呢？

她只是午後經過湛霖身邊，輕聲問了一句：

「湛霖，午休要不要我來幫妳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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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整個人僵住，電腦滑鼠差點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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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聽見她用一種「剛經歷過什麼不該經歷的事情」的語氣回說：

「我……我午休想……靜靜地躺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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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笑了，輕聲回：

「好呀，那我躺妳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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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整張臉爆紅，耳朵整圈燙到可以煎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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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角落同時記下觀測筆記：

湛霖 → 戀愛風暴災後重建中。

家瑜 → 放電穩定，今日持續供應熱吻、甜言與貼貼行為。

預測未來72小時內湛霖將出現：

發言延遲症狀（說話中斷3次以上）

腰椎過勞發紅區

午休不敢關燈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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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收起奶茶，認真開始準備午間小組簡報。

畢竟在這兩位熱戀殘局中存活下來的人，

也要負責保護現場秩序與文件正常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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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們對看一眼的瞬間，

心裡同時浮現一句：

「真好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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