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開戰#1

〈第一天・森林任務開戰〉

——家瑜——

天氣超好。

我一邊拉著行李箱，一邊看著營地分組表上寫的：

我的帳篷旁邊湛霖是 A-4，和某位業務科的學長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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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

同事間的信任與了解，就是這種機會建構起來的吧！

小佳走過來，笑嘻嘻地拉著她的行李，語氣輕快：

「學姊～我們一組欸，太好了，我還以為會跟不熟的人分到一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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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一下，心想她真的很活潑，很適合這種戶外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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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從我旁邊走過去，腳步稍微慢了一拍。

我沒察覺，還順手把她的帳篷名條指給她看：「湛霖～還好我們的帳篷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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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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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心的說：「等一下的任務是闖關合作對不對？這樣剛好可以跟不同同事練習默契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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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嗯」了一聲，然後把帽子壓低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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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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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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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關是雙人合作綁繩穿越。

我跟小佳並肩站在起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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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我的左邊腳交給妳喔～」她語氣輕快地搭上我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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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來配合妳的節奏。」我還滿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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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只想著「保持平衡」、「不要跌倒」、「等下要記得稱讚對方」這些基本社交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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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起點跨出第一步，我小心地拉住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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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小佳忽然靠得很近，她貼在我耳邊低聲說：

「學姊走起來好穩喔……跟妳搭檔真的好有安全感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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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臉紅：「欸？哪有啦……我只是腳比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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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湛霖，臉色已經從陰天轉成颱風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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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別組對岸，手抓著通關地圖，眼睛死死盯著家瑜和小佳兩個的繩子移動路線，像隨時準備截圖回家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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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三關後，我真的開始玩得很投入。

小佳動作俐落，我們默契也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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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誠心誠意地說：「小佳學妹真的很厲害欸，我以為我會扯你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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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太謙虛了啦～其實我平常有在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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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燦爛，然後忽然對我眨了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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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秒，嗯？是不是太陽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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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拉著汗濕的袖子，一邊找水喝，腦袋還沉浸在剛才的合作任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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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拍了拍我的肩，笑著湊近：「學姊，流汗的樣子，好帥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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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話的時候身體還微微前傾，額前的髮絲沾著汗，整個人幾乎貼進我的側臉。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靠近嚇了一下，腳尖不自覺往後挪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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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咬唇，笑了笑，把視線避開她的眼睛，心裡卻自然而然浮現另一個人的模樣。

──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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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不擅長長時間運動，卻在我復健時陪著我慢跑，最後氣喘吁吁地還死不認輸硬是要「抱到」我努力邁開腿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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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額角淌汗，頭髮亂翹，喘得像快中暑的小狗，但眼裡全是光和我。

我喜歡她那樣為了我努力的樣子，那是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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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頭輕聲回了句：「雖然我不知道我帥不帥氣啦……但我懂妳的意思，湛霖流汗的樣子也很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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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的臉微微僵住）

我笑著往湛霖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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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站在帳篷前，一手搭著還沒擦的毛巾，手指無意識地繞著毛巾邊角，

眼神掃過我和小佳的方向，但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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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腳步加快兩步，小跑過去，笑著開口：「湛霖～我們兩組都過關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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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偏過臉，只是「嗯」了一聲，沒像平常那樣對我笑，也沒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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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你們好厲害，第二名耶！我跟小佳也合作得滿順的！」

我停在她面前，伸手想把她額前的一縷頭髮撥開，卻發現她下意識地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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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明顯，但我感覺得出來──她有點不自在。

我的笑容僵了一下，收回手，試圖觀察她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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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沒表情，唇抿得緊緊的，眼神像冰水泡過，明明什麼都沒說，卻讓人覺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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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怎麼了嗎？」

我湊近一點，小聲問：「妳……受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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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頭動了一下，終於抬眼看我。

「沒事。」她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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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眼神落在她的手上──指節泛白，毛巾被捏得皺巴巴的。

她沒事？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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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多問，只是小小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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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卻想著：

「妳是不是在忍什麼……？為什麼感覺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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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明明就離我很近，但我忽然覺得，我站的地方，離她好遠。

那天晚上，我在日記裡寫下：

覺得這趟旅遊是個認識大家的好機會。

湛霖，在手機筆記裡寫下：

用眼神記下家瑜跟誰靠太近、說了幾次「好配合」、被誰誇帥、她臉紅幾次的紀錄地獄。

她沒說，但她的心，早就快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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