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妳陪著我長大，現在換我陪著妳長大，好嗎？

——湛霖——

夢裡，我還是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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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是幾歲的我，只記得自己縮在房間角落，身上披著太大的外套，膝蓋抱著，額頭埋進手臂裡，哭得一點聲音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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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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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不是因為一件事，而是因為從來沒人問過我「為什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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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覺得好累，好冷，好像不管我多努力當一個「懂事的大人」，還是會被說不夠、會被忽略、會被要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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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學會不哭、不說、不吵、不求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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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再也無法笑得像其他小孩那樣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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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個角落裡，我以為我又要一個人撐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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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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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有人輕輕走近的腳步聲。

有一雙腳停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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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抬起頭，看見一個人蹲了下來。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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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大人的她，是現在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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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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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沒有皺眉，沒有驚訝，沒有說「怎麼哭成這樣」，只是一臉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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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張開雙手，把我整個人抱進懷裡。

那個擁抱好溫暖，比我記憶裡的任何東西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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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拍著我的背，等我哭到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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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在我耳邊說：

「妳不是壞掉的孩子，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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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只是太孤單了，太早學會一個人承受。可妳真的……一直都在努力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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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瞬間又想哭，但她摟得更緊，額頭靠著我，輕聲說：

「妳陪著我長大，現在我來陪妳長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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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開始，我陪著妳，不管妳多脆弱、多任性、多像個不會處理情緒的小孩……我都陪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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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見她眼睛裡的光。

那不是憐憫，那是——尊重、疼惜、還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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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很久，才紅著眼點點頭，小小聲地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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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那句「好」裡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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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她還在我懷裡，睡得安穩，呼吸平穩。

我看著她的臉，眼眶還熱著，但嘴角微微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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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真的開始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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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不是一個人了。

因為她說：「我來陪妳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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