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戰後的我們

——昕昕——

那天晚上，我們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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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一進門就把公事包放下，沒有像平常那樣馬上進廚房泡茶，只是站在玄關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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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到沙發上，靜靜等她。

過了幾分鐘，她才走過來，在我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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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妳說得很好。」

她的聲音很輕，像怕打破什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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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其實我本來想講更有力一點的……但我還是會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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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反駁，只是拉起我的手。

我才發現自己的掌心還在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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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嗎？」她說：「妳說的那一句，我全身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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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見她的眼神。

是那種被什麼話深深刺中的眼神。裡面藏著太多東西：過去、無能為力、還有……某種被理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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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過來，額頭輕輕碰住我：

「我以前以為，那些事不說出來也無所謂，只要過得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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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妳今天站起來，我才知道——我們其實都一直在等，等有人說出我們沒說出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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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眶忽然紅了。

我們一直在等的，其實就是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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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緊緊握住她的指縫，小聲說：

「我會一直站在妳旁邊的。

下次…如果還有那種場合，我也想牽著妳的手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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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沒說話，只是把頭靠在我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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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們沒有開燈。

只留著落地窗透進來的一點街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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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地握著彼此的手，像是在確認什麼、證明什麼。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L8OeztIU

好像只有彼此的體溫，才能讓這一天的沉重，慢慢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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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聲問她：

「妳也會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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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但緊接著說：

「但如果是跟妳一起的話，我會變得比較勇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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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忍住，輕輕笑了出來，然後，靠得更近一點。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1HyCIkdEp

那天，我們什麼都沒做，什麼也沒說太多。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NIVz3dSC

只是牽著手，直到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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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們都確定——

在這個世界裡，有一個人是真的、會牽緊自己不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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