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界線之後的爪子#湛霖的手

夜晚，病房靜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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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呼吸聲，還有從窗外飄進來的微微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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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躺在床上，頭靠著湛霖的肩膀。

她一直安安靜靜的，像是在聽湛霖的心跳，像是在思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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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家瑜輕輕伸出手，牽起湛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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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被她突如其來的小動作愣住，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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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手背，每一寸都像在小心翼翼地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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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很瘦，很軟，帶著一點點溫暖的顫抖。

家瑜低下頭，額前的碎髮垂落，遮住了眼睛。

聲音小小的，像夜裡飄過的一片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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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當時……妳的手，一定很痛很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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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輕輕地、輕輕地撫摸著湛霖手背那道早已淡去的瘀青痕跡。

指尖溫柔得像在安撫什麼失而復得的東西，又小心翼翼得像害怕一碰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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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那麼用力……打那個人、拉著我……」

「我明明……只知道害怕，什麼都做不到……」

「可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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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哽住了。

眼淚一顆顆滾落，砸在湛霖的手上，熱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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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心口一緊，剛想開口安慰，家瑜卻小小聲地說：

「湛霖，對不起……」

「不只是我痛，妳也一定，很痛很痛……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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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愣住。

她從沒想過家瑜會注意到自己的傷。

她一直以為，只要自己撐住，不露出疼痛的樣子，就可以讓家瑜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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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

這個曾經那麼脆弱的小小女孩，正輕輕地抱著她的手，小心地、溫柔地替她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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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喉嚨緊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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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俯下身，額頭輕輕靠在家瑜的掌心，閉上眼，聲音顫抖地回答：

「嗯……」

「很痛……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如果可以重來一百次，一千次……我還是會用我的手去救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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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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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哭得更厲害了。

她輕輕把湛霖的手摟進懷裡，像在抱一件最珍貴的寶物，

一邊抽噎，一邊不停地說：

「湛霖，謝謝妳……謝謝妳還留著手來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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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一直一直，用這雙手，溫柔地抱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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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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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抱緊了家瑜，將她整個人緊緊圈進懷裡。

兩個人貼著彼此，任眼淚靜靜流淌在彼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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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沒有華麗的言語，沒有劇烈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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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雙手，一個懷抱，

和一句埋藏在心底很久、終於輕輕說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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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會好好守護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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